“您彆激動,就是想問問您的看法。”夜軒連忙安撫。
王老六穩了下情緒,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看著照片裡的齒痕,猶豫的說道:“這傷口也太大了吧?要這是動物咬的,那得是多大的畜生啊?我們這兒的野狼,應該沒這麼大本事吧......”
“您在這工作這麼多年,有聽過附近有什麼特彆大的野獸嗎?”林乘風追問道。
王老六搖搖頭,“最大的也就是野豬了,偶爾還是能見到,再大就沒了,但野豬一般不主動攻擊人,除非被惹急了,而且野豬也咬不出這個樣子吧?”
“隻有野豬......”夜軒和林乘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最終夜軒站起身,對著王老六感謝道:“我們知道了,感謝您配合,之後如果有想到什麼其他事情,請隨時聯係我們。”
王老六也站起身,連忙點頭:“好好好,我明白!一定!”
三人又回到了案發現場旁,不過沒有進入草叢裡,而是在附近漫步巡查起來。
“如果真是大型野獸,不可能隻叼走頭顱,留下相對完整的軀乾。”夜軒邊走邊分析,“而且這附近的環境,也不像能藏住大型野獸的樣子。”
林乘風一腳踢開路邊的一塊碎屍,詢問道:“所以大概率還是人為,但為什麼要模仿野獸撕咬?是為了掩蓋真實的殺人手法?還是凶手有某種特殊癖好?而且屍體又是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夜軒目光看向不遠處鐵軌旁的土路,輕聲猜測道:“運屍是需要工具,這條路能通到案發現場,雖然窄,但足夠一輛車開進來。”
“我們已經排查過了,這條土路沒有一絲輪胎痕跡,而且附近連監控都沒有。”吳剛歎了口氣,補充道,“不止附近,幾公裡內都沒有監控。”
夜軒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喃喃自語:“拋屍......如果是人力搬運,這麼遠的距離,又是這種泥濘地麵,不可能不留下拖拽或者腳印痕跡,除非......”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鐵軌上。
“你們說......凶手會不會是利用鐵軌進行運屍拋屍?”
此話一出,林乘風和吳剛皆是一怔,一同將目光看向一旁鏽跡斑斑的鐵軌上。
很有可能!”林乘風重重點頭。
“這條鐵路雖然廢棄,但卻並不代表鐵軌不能用!”林乘風走到鐵軌旁,仔細端詳著,“鐵軌本身還是完整的硬質路麵,不容易留下痕跡,若是借助某種帶輪子的工具,比如軌道維修車、運輸車,甚至是簡單的手推車,都可以省力且隱蔽地運送重物!”
林乘風的眼中仿佛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轉頭對著吳剛說道:“立刻擴大搜查範圍,重點沿著鐵軌兩側,尤其是可能通往公路或者附近村落民居的方向,看看有沒有車輪印,或者任何被丟棄的、可能用來運屍的工具!”
“明白!”吳剛直起身子,鄭重應下。
就在這時,林乘風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清號碼備注後,立刻接聽電話。
片刻後,電話被掛斷,林乘風神色凝重地放下手機。
“怎麼了?”夜軒好奇地問道。
林乘風壓低聲音,回應道:“法醫那邊有初步結果了,根據環境因素、屍體情況推算,死亡時間確定在30天之後,45天之前,由於時間過長,斷口處並沒有發現唾液殘留,不過根據在顱骨和頸部上發現,有磨砂、碾壓的痕跡,推斷為工具所致,並非完全是齒痕。”
夜軒眉頭緊鎖,忍不住吐槽道:“這算是啥?野獸咬完再偽造人為跡象?成精了這是?”
林乘風有些無語地瞪了一眼夜軒,“相信科學。”
夜軒不服氣地嘟了嘟嘴,隨即歎了口氣。
“這個案件倒是不複雜,但屍體情況屬實是有些不符合常理,當務之急還是儘快確認死者身份,隻有確認死者身份案件才能合理地進行下去。”
林乘風同樣凝重地點頭表示同意,隨即拍了拍夜軒的肩膀,“走吧,先回市局等排查結果吧。”
回到市局時,已是下午一點半。
“怎麼樣,有進展嗎?”林乘風和夜軒找上趙宗飛。
趙宗飛坐在辦公桌上,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語氣裡帶著幾分疲憊:“川市及周邊地區近半年的失蹤人口記錄都查過了,暫時沒發現與死者特征相吻合的人,死者的DNA樣本也已經提取送檢,但在全國公安DNA數據庫裡沒比對成功,主要是死亡時間太久,屍體腐敗嚴重,僅憑現有的體貌很難鎖定身份。”
“擴大範圍。”林乘風果斷道,“我給你加派人手,把時間線拉到半年以上,甚至一年,另外,排查那些社會關係簡單,失蹤後可能無人寶貝,或者家屬以為其外出打工長期失聯的人員。”
“明白!”趙宗飛當即點頭。
“還有。”夜軒補充道,“重點關注那些外來務工,或與家人關秀疏遠、從事特殊行業、社會邊緣的人物,這類人失蹤往往不容易引起注意。”
趙宗飛點頭,立刻起身去安排人手。
林乘風看向夜軒,揉了揉眉心,“看來碰到硬骨頭了。”
夜軒扯了扯嘴角,隨即露出一抹微笑,“硬骨頭也得肯,我倒要看看這塊骨頭有多硬。”說完,夜軒便準備轉身離開。
林乘風見狀連忙追問:“你去哪?”
“食堂關門了,都怪你,提到骨頭我就餓。”夜軒轉過頭,不以為然地補充道,“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家醬大骨,味道一級棒。”
林乘風聽聞頓時無語,忍不住扶起了額。
“快跟上,餓死了!”夜軒連忙招招手,示意林乘風跟上。
林乘風歎了口氣,隨即大步跟上了夜軒。
兩人走出市局,午後的陽光帶著幾分暖意,驅散了深秋的涼氣。
街邊那家‘老劉醬大骨’店麵不大,卻已近乎座無虛席。
濃鬱的肉香混著醬汁的淳厚香味,隔著半條街都勾得人鼻尖發癢。
二人走進店麵,正四處找位置,而夜軒眼尖的發現,靠牆的一桌正好吃完起身離開。
桌上連碗筷都還沒收拾,夜軒立刻拉著林乘風的胳膊,大步上前落了座。
二人剛坐穩,夜軒揚聲朝著後廚喊了一嗓子:“老板,兩份招牌醬大骨,多加份筋頭巴腦,再來兩碗米飯!”
“得勒!”老板大聲回應,隨後繼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