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的寒風像刀子般刮過臉頰。我撲向舉著青銅匕首的解雨臣,卻在觸碰他的瞬間穿了過去——仿佛自己隻是個幽靈!年輕的張起靈毫無察覺,仍專注於開啟青銅門。
“怎麼回事?”我看向自己的手,半透明狀態在風雪中若隱若現。
解雨臣的匕首已經刺入張起靈後背!鮮血濺在青銅門上,門縫中立刻滲出黑液。年輕的張起靈僵直身體,卻沒有反抗,而是緩緩轉頭看向解雨臣,說了句什麼。
我想靠近聽清,眼前的景象卻突然扭曲。長白山崩塌成無數碎片,重組為另一個場景——
黑暗的船艙內,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圍著一個青銅柱忙碌。柱子上綁著個不斷掙紮的男人,胸口已經植入蛇眉銅魚標記。我認出這是1987年失蹤的科考隊成員之一!
“樣本7號反應良好。”一個戴眼鏡的記錄員說,“準備注入青銅微粒。”
年輕了三十歲的陳皮阿四站在角落,臉色慘白:“這違背研究協議...我們答應過誌願者......”
“閉嘴,陳助理。”領隊模樣的男人嗬斥,“上級命令必須在一周內取得突破。西沙群島又發現青銅遺跡,冷戰各方都在搶時間!”
他們按動開關,青銅柱上的紋路亮起青光。綁著的男人開始尖叫,皮膚下浮現出蛇鱗狀紋路。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球逐漸變成青銅色,然後...從內部融化了!青黑色液體從眼眶流出,被下方的容器接住。
“完美!”領隊興奮地記錄,“腦組織青銅化成功,開始記憶提取。”
我想阻止,卻再次穿過他們的身體。這時,船艙門打開,又一個“誌願者”被押進來——是年輕時的趙誠!他拚命掙紮,喊著什麼“欺騙”“謀殺”之類的詞。
“下一個樣本。”領隊冷漠地揮手,“記錄為8號。”
我衝向控製台想破壞設備,手指卻穿過按鈕。絕望中,我注意到牆上日曆顯示日期:1987年8月21日——科考隊失蹤的前一天!
場景再次扭曲。這次是在海底,那艘科考船正在沉沒。船體被無數透明生物包圍,它們穿透鋼板進入船艙。年輕陳皮阿四和幾個幸存者躲在一個密封艙內,透過玻璃窗,我看到領隊被三條透明生物同時入侵,瞬間變成青黑色黏液......
“不...不應該是這樣......”陳皮阿四喃喃自語,手中緊握著一塊青銅碎片——正是三十年後他交給我的那塊!
我想靠近,卻被一股巨力拽回。時間褶皺像漩渦般將我吸入,無數碎片景象閃過:西藏冰川下的青銅門、蛇沼的人麵鳥雕像、雲頂天宮的青銅樹......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麵上——黑眼鏡站在青銅樹頂,腳下跪拜著數十名張家人,而張起靈單膝跪在最前方,稱他為“族長”!
“不!!!”我嘶吼著醒來,發現自己仍躺在石槨內。蓋子已經打開,張起靈青銅化的右手正拽著我的衣領往外拖。他的左眼完全變成了青銅色,右眼也有一半被金屬覆蓋。
“小...哥......”我聲音嘶啞,喉嚨像被火燒過。
張起靈沒有回答,他的狀態明顯不對——皮膚下血管凸起,呈現青黑色,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將我完全拖出石槨後,他跪倒在地,青銅左眼瘋狂閃爍。
“你...看見了......”他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時間...褶皺......”
我掙紮著坐起,發現墓室一片狼藉。三個阿寧團隊的幸存者蜷縮在角落,他們攜帶的青銅儀器全部冒著青煙,顯然已經過載。陳皮阿四靠在牆邊昏迷不醒,嘴角有黑血滲出。最令人心驚的是,石槨旁的微型青銅樹模型——第六個枝椏已經完全亮起,第七個也開始閃爍微光!
“胖子呢?”我環顧四周,沒有他的蹤影。
張起靈搖頭,用愈發機械的聲音說:“時間...夾層...他會...回來......”
角落裡傳來啜泣聲。阿寧團隊僅存的三個人中,一個女隊員精神顯然崩潰了,反複念叨著“全都死了”“不該來”。另外兩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個不停抓撓已經青銅化的手臂,另一個呆滯地盯著天花板。
趙誠的筆記本攤在地上,我撿起來查看。最新一頁記錄著:
“時間褶皺理論證實。青銅物質具有量子糾纏特性,能暫時打開愛因斯坦羅森橋。副作用:觀測者會承受記憶回流,嚴重者出現人格解離。ps:他看到了我,他知道1987年的事了......”
我合上筆記本,胃部一陣絞痛。難怪趙誠看到我時總是欲言又止,他早就認出我是當年那個“8號樣本”的同伴。
“我們得離開這裡。”我試圖扶起張起靈,卻被他皮膚的高溫燙到縮手,“小哥,你在發燒!”
“不...是係統...在召喚......”他的青銅左眼轉向墓室頂部,“聽......”
起初我什麼也沒聽到,但很快,一種細微的、類似青銅鈴鐺的震動從上方傳來。隨著震動加強,整個墓室開始掉落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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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在融化......”張起靈艱難站起,“青銅樹...要出來了......”
我背起昏迷的陳皮阿四,示意那三個幸存者跟上。他們機械地服從,眼神空洞如行屍走肉。張起靈走在最前,青銅左眼似乎能穿透牆壁找到出路。
穿過一條狹窄的冰隧道後,我們來到一個開闊的冰洞。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凝固——
洞中央,一棵巨大的青銅樹正從融化的冰層中緩緩升起!與南海那棵不同,這棵樹的枝椏上掛著的不是果實,而是無數具凍屍!每具屍體都通過青銅鎖鏈與樹乾相連,像某種grotese的裝飾品。
“獻祭...標本......”張起靈的語調越來越非人,“張家的...失敗品......”
三個幸存者中的女隊員突然尖叫起來:“阿寧長官!”
順著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具較新的凍屍——確實是阿寧!她的青銅化程度比上次見麵更嚴重,幾乎成了金屬雕像,但表情卻出奇地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解脫。
更駭人的是,青銅樹根部盤繞著那個半透明的巨型生物——和在南海見到的一模一樣!它似乎處於休眠狀態,但隨著青銅樹的上升,體表開始有熒光流動。
“它醒了......”張起靈按住太陽穴,“記憶...在回流......”
我掏出微型青銅樹模型,第六枝椏的光芒與眼前的巨樹同步閃爍。最可怕的是,模型上的第七枝椏——代表杭州的那個——閃爍頻率正在加快!
“必須毀掉它。”我咬牙道,“趁第七節點還沒激活......”
“來不及了......”張起靈突然指向樹乾。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沿著青銅枝椏向上攀爬——是解雨臣!他穿著與1995年錄像中一樣的裝束,手中拿著蛇眉銅魚石碑,目標顯然是樹頂的控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