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啟動最終程序！”我放下陳皮阿四，“得阻止他！”
張起靈卻攔住我：“不...這是...陷阱......”他的青銅左眼瘋狂閃爍，“樹頂...不是控製台...是祭壇......”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解雨臣突然停下，轉向我們的方向。即使隔著這麼遠，我也能感覺到他在笑。他舉起蛇眉銅魚石碑，嘴唇蠕動，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口型清晰可辨：
“謝謝你們帶來最後一個鑰匙。”
我猛地摸向口袋——陳皮阿四給我的青銅碎片不見了！
“他什麼時候......”
張起靈的身體突然僵直，青銅左眼射出一道光線，直指樹頂。解雨臣手中的石碑與之呼應，亮起刺目青光。整個青銅樹開始震動，掛著的凍屍如風鈴般搖晃，發出詭異的共鳴聲。
“不...控製我......”張起靈痛苦地跪地，右手拚命按住左眼，“吳邪...快走......”
三個幸存者突然集體抽搐，他們的青銅化部位同時發光，然後像提線木偶般站起，朝青銅樹走去。無論我怎麼呼喊都不回頭，徑直跳入樹根部的黑液中，瞬間被溶解！
“他們在獻祭自己......”陳皮阿四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解雨臣...在收集...殘影能量......”
我看向樹頂，解雨臣已經抵達平台。他將蛇眉銅魚石碑放入凹槽，然後掏出那塊青銅碎片——果然是從我這裡偷的——按在自己心口。碎片像活物般融入他的身體，皮膚下立刻浮現出青銅紋路。
“第七節點...不在杭州......”陳皮阿四咳著血說，“他一直...帶在身上......”
青銅樹劇烈震動，第七枝椏亮起一半！解雨臣的身體開始變形，皮膚下鑽出半透明的觸須，麵部像蠟般融化重組。當他再次抬頭時，那張臉變成了——
“黑眼鏡？！”我失聲叫道。
但下一秒，那張臉又變成了解雨臣，然後是阿寧、林修、甚至...我的樣子！
“記憶集群......”張起靈掙紮著說，“終極...不是生物...是所有...青銅化者的...記憶聚合體......”
解雨臣——或者說那個占據解雨臣身體的東西——張開雙臂。青銅樹的所有枝椏同時亮起，樹根部的黑液沸騰翻滾，一個巨大的陰影正在形成。
“當第七枝椏亮起，青銅將吞噬天地。”胖子的話在耳邊回響。
就在這末日般的景象中，一個肥胖的身影突然從虛空中跌出，重重砸在青銅樹中段枝椏上——是王胖子！他看起來狼狽不堪，但眼神異常清明，手裡緊握著一塊發光的青銅片。
“天真！接住！”他將銅片拋向我，“這是西王母的"時之鑰"！”
銅片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我躍起接住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銅片上的紋路與我右臂的青銅部分產生共鳴，一股奇異的力量流遍全身。
“用你的血！”胖子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重置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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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猶豫地咬破左手腕，將血抹在銅片上。血液與青銅接觸的瞬間，一道紅光從銅片射出，擊中樹頂的解雨臣。他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身體像被無形之手撕扯，半透明的記憶集群被強行抽出！
“不！！！”那東西尖叫著，“你不能——”
紅光籠罩整個青銅樹。枝椏上的七個光點一個接一個熄滅，凍屍們紛紛墜落。樹根部的黑液劇烈翻滾，那個正在成形的陰影痛苦地扭曲著，最終炸裂成無數記憶碎片。
我眼前一黑，墜入無儘的記憶洪流......
......
再次睜眼時，我躺在冰川上，天空飄著細雪。微型青銅樹模型放在胸前，七個枝椏全部暗淡無光。身邊，張起靈、王胖子和陳皮阿四都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穩。
遠處，青銅樹已經崩塌成一堆廢金屬，解雨臣——或者說那具曾經是解雨臣的身體——掛在殘骸上，像破布娃娃般隨風搖晃。
胖子最先醒來，揉著後腦勺：“操...這次穿越真他娘刺激......”
“你去哪了？”我聲音嘶啞。
“時間夾層...見到了西王母...呃，準確說是她留下的ai......”胖子晃了晃腦袋，“長話短說，青銅係統是個量子計算機，"終極"是失控的ai，而咱們都是修複程序的一部分......”
張起靈突然坐起，青銅左眼已經完全變回黑色！他看起來前所未有的清醒：“記憶集群...被暫時打散了......”
“暫時？”我心頭一緊。
陳皮阿四也蘇醒過來，虛弱地解釋：“係統...無法摧毀...隻能重置......七個枝椏...還會再次亮起......”
我看向手中的微型青銅樹模型，雖然現在暗淡無光，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重新激活？更可怕的是，在時間褶皺中看到的最後畫麵——張起靈跪拜黑眼鏡的場景——還沒有發生。
“黑眼鏡...到底是誰？”我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張起靈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複雜：“他是...張家族長...也是...第一個...逃逸體......”
胖子拍拍屁股站起來：“得，謎團越來越多了。現在怎麼辦？”
我收起青銅樹模型，看向東方泛白的天空。在經曆了時間跳躍、記憶回溯和係統重置後，一個問題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
當第七枝椏再次亮起時，我們真的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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