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青銅鑰匙在甬道裡狂奔。身後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整條通道像巨獸的腸道般蠕動起來。牆壁上的青銅紋路忽明忽暗,青金色的液體從縫隙滲出,像是有生命的血液。
"張起靈!"我回頭大喊,但聲音淹沒在越來越劇烈的崩塌聲中。
一塊青銅碎片擦過臉頰,火辣辣的疼。鑰匙在我掌心發燙,紋路與右手的青銅脈絡產生共鳴,每跑一步都像有電流從指尖竄到心臟。
轉過一個急彎,前方突然塌陷!我急刹住腳步,碎石和青銅渣滓嘩啦啦墜入無底深淵。身後的通道正在快速坍塌,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
"右邊!"一個聲音突然在腦海中炸響。
我本能地撲向右側岩壁——那裡竟隱藏著一條狹窄縫隙!剛擠進去,原通道就轟然塌陷,氣浪掀得我撞在石壁上。右臂自動展開護住頭部,青銅與岩石相撞發出金屬脆響。
縫隙通向一條向上的天然溶洞,鐘乳石表麵覆蓋著薄薄的青銅結晶,踩上去會發出風鈴般的聲響。鑰匙的脈動越來越強,指引我向某個方向前進。沒跑出多遠,身後傳來機械運轉聲——是解雨臣的人!
"繼承者...必須捕獲..."電子音斷斷續續,"重啟...係統..."
我拚命攀爬,溶洞突然變得陡峭,幾乎垂直向上。右手的青銅手指直接插入岩壁,像冰鎬般助我攀登。頭頂透下一線天光——是出口!
就在即將觸到洞口時,一隻機械手猛地抓住我的腳踝!我低頭看見解雨臣——他半個身體已經機械化,左眼變成紅色電子眼,胸腔裸露著齒輪與青銅血管的混合結構。
"你逃不掉..."機械聲夾雜著血肉嘶啞,"鑰匙...屬於汪家..."
我用力踹他麵部,金屬與骨骼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解雨臣的機械臂突然增壓,液壓裝置嗡嗡作響,幾乎要碾碎我的腳踝!
劇痛中,我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拍向他的機械臂。兩種青銅紋路接觸的瞬間,爆出一串青藍色火花!解雨臣慘叫一聲,機械臂冒出黑煙,但更詭異的是——我們之間突然閃現出記憶片段:
青銅門內伸出的枝條纏繞著嬰兒...
穿白大褂的三叔將針劑注入嬰兒心臟...
門內站著個模糊人影,輪廓與我成年後一模一樣...
"1995年...原型體..."解雨臣的電子眼瘋狂閃爍,"原來你才是...最終容器..."
我趁機猛踹他麵門,掙脫束縛爬出洞口。外麵是神樹另一側的山坡,整個秦嶺山脈正在發生恐怖變化——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青銅化,然後崩解成金屬粉末;岩石表麵浮現電路板般的紋路;天空被青銅塵埃染成詭異的青灰色。
山體在腳下震顫,我連滾帶爬地往下衝。鑰匙在手中劇烈震動,似乎與什麼產生共鳴。身後傳來解雨臣機械肢體的運轉聲——他竟然攀著岩壁追了上來!
"吳邪!"
這聲音讓我渾身一震——是張起靈!他從左側樹林衝出,黑金古刀沾滿青金色液體,左眼亮度異常,皮膚上浮現與鑰匙相似的紋路。
"你怎麼——"
"彆停!"他拽起我就跑,"核心崩潰會引發連鎖反應!"
身後傳來解雨臣瘋狂的電子音:"叛徒!你們毀了百年大計!"
大地突然劇烈傾斜,我們摔進一條山溝。張起靈的黑金古刀脫手飛出,插在上方岩縫裡。我想去撿,整片山體突然垂直塌陷!我們隨著無數青銅碎片一起墜落,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一棵半青銅化的鬆樹。
"下麵!"張起靈指向十米外的一個平台,"跳!"
鬆樹根部開始斷裂。我們同時躍向平台,落地瞬間,原先的位置已經塌成深淵。平台連接著一條古老的棧道,向山下蜿蜒。
"走棧道..."張起靈呼吸急促,"三小時內...必須離開...汙染範圍..."
他狀態很糟,皮膚下的紋路像寄生蟲般蠕動,左眼流下青金色血淚。我想扶他,卻發現自己的右手也在變異——五指完全融合成金屬爪,肘關節反轉,像某種昆蟲肢體。
棧道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有木板碎裂。轉過一個山坳,前方棧道竟然中斷了,五米寬的斷崖下是沸騰的青銅霧海。
"跳不過去..."我喘著粗氣,"找彆的路——"
話沒說完,棧道突然整體傾斜!我們滑向斷崖邊緣,張起靈的黑金古刀卡在木板縫隙裡暫緩了下滑。下方霧海中,隱約有東西在遊動...
"陰兵..."張起靈瞳孔收縮,"實體化了..."
霧海突然翻湧,三個青灰色人影躍出!它們沒有五官,身體由流動的青銅粒子組成,手臂能隨意延長變形。第一個陰兵撲來時,張起靈揮刀斬斷其手臂,但斷肢立刻霧化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