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比想象中更隱蔽——藏在冰川裂縫深處,入口被千年冰層覆蓋。張起靈用青銅血在冰麵畫出星圖,冰層隨即融化出僅供一人通過的隧道。
"你以前來過?"我搓著凍僵的雙手問。
他搖頭,皮膚下的幾何紋路微微發亮,在冰壁上投出箭頭指引。這地方顯然與青銅網絡存在某種聯係。
安全屋內部是間二十平米左右的石室,牆內嵌著發光的青銅管,構成類似神經網絡的複雜係統。正中央有台老式錄像播放設備,旁邊堆滿貼著標簽的青銅匣子。最引人注目的是牆上的壁畫——與張家人展示的相似,但多了關鍵細節:西王母身旁站著個戴兜帽的人,手持青銅樹幼苗。
"看來這裡是情報中轉站。"我檢查播放設備,居然還能運轉,"你說錄像被剪輯過...能找到完整版嗎?"
張起靈走向角落的青銅櫃,手指在紋路上輕撫。某個匣子突然彈開,裡麵是盤同樣標注"1995.03.05"的錄像帶,但多了紅色印章:"原始記錄絕密"。
換上這盤帶子,畫麵比之前清晰許多。年輕的三叔穿著老式防護服,額頭上的汗珠在鏡頭下反光。他懷抱的嬰兒安靜得出奇,皮膚泛著不健康的青灰色。
"實驗體kx199503,第七次生命體征記錄。"三叔對著鏡頭說,聲音比記憶中年輕但異常疲憊,"基因崩潰進度已至第三階段,常規手段無效。根據青銅典籍第17章,今日嘗試門內再生。"
鏡頭轉向石台,我這才注意到嬰兒臍帶處插著數根維持生命的管線。三叔操作時,防護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的蛇形紋身——但與記憶中的不同,這條蛇的眼睛是青金色的。
"準備連接。"畫外有人說道。鏡頭掃過周圍六個穿防護服的人,其中一人右手小指缺失——正是張起靈提到的張家叛徒!
張起靈突然暫停畫麵,指向那個缺指人,在我掌心寫下:「張海鹽偷走青銅匣現任解雨臣副手」
畫麵繼續播放。青銅門開啟的瞬間,室內的燈光全部熄滅,隻有夜視模式下的綠色畫麵。門縫中伸出的枝條比記憶中更多,主枝有成人手臂粗,表麵覆蓋著鱗片狀紋路,與我現在右臂的紋路一模一樣。
"開始血脈連接。"三叔的聲音發抖。
枝條纏繞嬰兒的方式不像機械操作,而像某種生物本能——主枝分裂出數十根神經般的細絲,精準插入嬰兒臍帶殘端。夜視畫麵變成詭異的綠色,但能清晰看到發光液體從枝條流向嬰兒體內。
"基因重組開始。"三叔盯著監測儀器,"排斥反應低於預期...神經係統適配度正在提升..."
突然,缺指的張家叛徒湊近枝條,手中小刀快速刮取了些許表皮。三叔猛地轉頭:"你乾什麼?!"
"樣本采集。"那人後退兩步,"按規程辦事。"
就在這時,嬰兒突然劇烈抽搐,臍帶連接處迸發刺目青光!枝條主乾的鱗片全部張開,露出下麵脈動的青色血管。更驚人的是,嬰兒全身的靜脈都變成發光網絡,與枝條內部的發光液體完全同步。
"穩定!保持穩定!"三叔按住嬰兒胸口,另一手調整輸液參數。他轉向鏡頭,眼中含淚:"老天,求你了...至少讓這孩子活下來..."
枝條突然增粗,更多發光液體湧入嬰兒體內。監測儀器的警報聲逐漸平息,嬰兒皮膚恢複正常顏色,隻有右臂殘留著微弱的青銅光芒。
"基因重組成功率67。"三叔長舒一口氣,"神經係統重塑完成,開始斷離程序。"
斷離過程比連接更駭人——枝條不是簡單撤回,而是主動斷裂!留在嬰兒體內的部分迅速融入血管,殘端則像活物般縮回門內。鏡頭特寫顯示嬰兒臍帶處完好如初,隻有個極小的青銅色疤痕。
錄像到這裡與之前看到的版本一致:三叔抱起嬰兒,解雨臣突然襲擊。但完整版多了關鍵後續——打鬥被其他人員製止後,青銅門並未完全關閉。三叔從門內取出第二個繈褓,快速交給某個戴霍家徽記的人。
"雙胞胎?"我按下暫停,畫麵定格在第二個嬰兒的右臂——紋路比我更規則,接近張起靈身上的幾何圖案。
張起靈凝視畫麵,突然用手指觸碰屏幕中嬰兒的紋路。驚人的是,他指尖的青銅血竟然在屏幕表麵重組,形成兩個古文字:「守」「繼」
"所以門裡出來兩個孩子...一個繼承者,一個守門人?"我聲音發乾,"那另一個"我"在哪?"
張起靈搖頭,繼續播放錄像。最後幾秒顯示三叔獨自站在半開的青銅門前,表情從震驚逐漸變成決然。他對著門內說了什麼,然後鏡頭就被乾擾了。雪花屏中隱約可見門內有個巨大陰影,形狀像棵青銅巨樹。
錄像結束,安全屋陷入沉寂。我摸著自己右臂的荊棘紋路,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如果我的青銅基因來自門內,那現在的我究竟還算不算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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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從播放器取出錄像帶,拆開外殼——裡麵竟藏著折疊的紙條!是三叔的筆跡:
「小邪,若你看到這個,說明計劃已到最終階段。門內不是外星科技,而是史前人類為躲避大災變將意識上傳至青銅網絡。他們需要特定血脈才能重返肉體,而你被選為媒介。記住,不要相信網絡展示的任何記憶,包括這段錄像。真相在——」
後半截被血跡模糊。紙條背麵畫著簡易地圖,標注點是秦嶺神樹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