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磕在榻榻米上,標準的土下座姿勢。日差的聲音低沉而顫抖。"這份恩情......"
"本已做好赴死覺悟的我,本已被同胞拋棄的我,從未想過還能以這種方式重獲新生。"
抬起頭時,白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無論您出於何種目的......此刻的性命,確實是您所賜。"
"若您有所差遣,日向日差......萬死不辭。"
麵麻——或者說,此刻戴著狐狸麵具的鳴人有些困擾地撓了撓頭。他並不習慣這種鄭重其事的禮節,儘管救命之恩確實值得一跪,但被人如此鄭重地宣誓效忠,反而讓他有種微妙的尷尬。
好在日差很快直起身,重新端坐。他的表情依舊平靜,但那雙純白的眼眸深處,卻隱約浮動著複雜的情緒。
“我真的很想那麼說……真的,非常感謝您。但是……很抱歉。即便您做到這個地步,恐怕我的生命……也活不了多久。”
麵麻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
麵具下傳來平靜的聲音。
“是籠中鳥吧?如果木葉高層想平息雷影的怒火,宗家一定會對你下咒印——哪怕你已經被‘劫走’,他們也會用咒印確保你‘死亡’,對吧?”
日差微微一怔,隨即苦笑。
“……您果然很清楚。”
麵麻靜靜地注視著他,片刻後開口了。“但是,即便如此……就算再怎麼說服自己‘已經接受了死亡’……果然,你還是不想死的啊。”
這句話擊中了日差心中從深處,引發了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
不想死……明明已經做好了覺悟,明明已經決定為了日向一族、為了木葉的和平赴死……可是,在踏上囚車的那一刻,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寧次的臉。
我的孩子……還那麼小……
麵麻緩緩站起身,黑袍的衣擺無聲地垂落。“這個世界上,隻要還有牽掛,就沒有人真的想死。”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篤定。“既然我決定救下你,就不會半途而廢——這個好人,我會做到底。”
日差抬頭,白色的眼眸中映出麵麻的身影。麵麻走到他麵前,伸出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
“彆動。”
下一秒,一股溫和卻深邃的查克拉從掌心流淌而出,如同涓涓細流般滲入日差的身體。
查克拉逐漸勾勒出一個繁複的印記。紋路如同鎖鏈般交織,卻又帶著某種獨特的風格。
“這是……?”
日差凝視著那個印記,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類似的術式?
麵麻收回手,印記的光芒漸漸隱去,“隻要感覺到籠中鳥被發動,就用查克拉激發這個印記。”
“我會立刻感知到,雖然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但至少有七成把握能保下你的命。”
日差的瞳孔微微收縮。阻止籠中鳥?!這種術……真的存在嗎?
“之後,等雲隱那邊的事情平息,我會安排你在‘已死亡’的假象下,和你的兒子見一麵。”
“我的……兒子?”
日差的聲音忽然哽住了。
寧次……
那個小小的身影瞬間浮現在腦海中——倔強的眼神,不服輸的表情,還有每次修煉到精疲力竭時,依然咬著牙說“父親,我還能繼續。”的模樣。
能……再見到他嗎?
這個承諾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撬開了他壓抑已久的情感。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連呼吸都變得微微發顫。
“麵麻大人……”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
麵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可能的道謝。“在這之前,你先待在這裡吧。住宿費我已經付清了。”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帶上了一絲微妙的笑意。“當然,之後……我確實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日差還沒來得及回應——
“砰!”
一聲輕響,眼前的麵麻忽然化作一團白煙消散。
影分身?!
日差愣在原地,空蕩的和室內隻剩下他一人,窗外的溫泉流水聲隱約傳來,唯有肩膀的查克拉印記,證明著那個神秘男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