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外國婦女最終還是掛掉了電話,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又開始在原地踱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夏可可看著她的路線,似乎就要走到他們麵前了。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亞當斯,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手握成了拳頭,緊緊地放在膝蓋上,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這樣還硬撐呢?
死要麵子活受罪。
夏可可覺得有點好笑,她嗤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你剛才還說我緊張,我看你現在比我還緊張。”
“我這是疼的。”亞當斯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她來了。”夏可可忽然說。
亞當斯的話戛然而止,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像個被點了穴的木頭人。
看他這副樣子,夏可可“嗬”地一聲笑了出來,“我騙你的。”
亞當斯猛地轉頭,氣得瞪了她一眼,那眼神簡直想把她吃了。
好在這時,工頭的聲音從診室門口傳了過來:“到我們了,快過來!”
夏可可連忙站起身,拍了拍亞當斯的肩膀,“走吧,我們過去。”
亞當斯又橫了她一眼,這才跟著站了起來,一起走進了診室。
給亞當斯處理傷口的是個看起來有些疲憊的中年男醫生。
他戴著口罩,眼神沒什麼波瀾,隨手拿起剪刀,準備剪開那簡陋的包紮。
當他剪開布條,小心翼翼地揭開最裡層那塊已經浸透了血的布料時,他的動作停住了。
醫生“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了仔細看了看,然後抬起頭看向工頭:“這就是你說的磕了一下?”
工頭也探頭看了一眼,頓時也愣住了。
醫生沒再多問,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對旁邊的護士說:“準備清創縫合,傷口太深了。”
接下來的清理過程漫長而沉默。
酒精棉球一次次擦過傷口,亞當斯緊緊咬著牙,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但他自始至終一聲不吭。
夏可可站在一旁看著,都替他覺得疼。
醫生處理得非常仔細,過了很久才終於包紮完畢。
他摘下手套,看著亞當斯,語氣裡帶著一絲後怕:“你這小夥子運氣真好,就差那麼一點點,神經和肌腱就斷了,到時候你這隻手臂就真的廢了。你這是乾什麼了?”
“出了點意外。”亞當斯不願意細說。
醫生“哦”了一聲,也沒追問。
他把病曆本遞給亞當斯,叮囑道:“行吧。之後小心點,傷口千萬不要沾水,吃兩天消炎藥就行了。”
工頭跟醫生連聲道了謝,一掃之前的愁雲慘霧,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
他走出診室,大手一揮,爽快地問:“忙活了一晚上,都餓了吧?走,我請客,去吃個燒烤怎麼樣?”
亞當斯和夏可可忙活了半宿,神經又一直緊繃著,現在放鬆下來,肚子的確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兩人對視一眼,自然沒什麼意見。
工頭帶著他們去了工地附近的一個大排檔。
夜深了,這裡卻依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空氣中彌漫著孜然和炭火混合的香氣。他很熟絡地點了一大盆麻辣小龍蝦,又要了些烤串和素菜。
熱氣騰騰的食物端上來,夏可可本來還挺開心的,忙碌了一個晚上,她肚子早就餓了。
可當她看清大排檔的招牌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僵住了。
這家店……
她在外賣軟件上見過,甚至還點過他們家的外賣,味道還不錯。
她笑不出來了。
這個副本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現實中的場景和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