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指了指那片剛開工的地。
“周嬸,靈兒,你們就弄那一片吧。”
她指的那塊,大石頭早被人搬走了,就剩下些嵌在泥裡的小碎石子,指甲蓋那麼大。
這活兒最熬人,還出不了活。
陳靈兒的臉“唰”就白了,嘴一張就要嚷“我不乾”,被周蘭在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周蘭對著陳念,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哎,好,我們這就去。”
她拖著死活不願動的陳靈兒,走到地邊,蹲下身子,拿手指頭一點點往外摳那些碎石子。
指甲蓋很快就翻了,泥嵌進肉裡,鑽心地疼。
陳靈兒哪裡吃過這個苦,眼淚珠子直在眼眶裡打轉,愣是沒敢掉下來。
她抬頭,死死地瞪著不遠處那個拿著本子,正派頭十足指揮眾人的陳念,心口堵得發慌,又酸又恨。
憑什麼?
這個掃把星憑什麼當總指揮,自己就得在這兒跟個犯人一樣刨土?
王科長把這一切儘收眼底,胸口那股邪火燒得更旺了。
可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真跟個丫頭片子撕破臉。
他打定主意,得從村民身上把威風找回來。
他走到一個正使勁刨草根的漢子旁邊,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指點。
“哎,你這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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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草要除根!你這麼弄,根斷在裡頭,開春就又長出來了,懂不懂?”
那漢子抬起頭,憨厚地嘿嘿一笑。
“王科長,俺們都聽陳指揮的。”
“她說咋乾,俺們就咋乾。”
說完,埋下頭繼續刨,壓根沒當回事。
王科長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又湊到另一邊。
“你們這石頭撿得沒章法!得先撿大的,再撿小的,要有序!”
撿石頭的人頭都沒抬。
“陳指揮說了,先把拳頭大的清完,晚上要過秤。”
王科長一連碰了好幾個釘子,回答都一樣。
“我們聽陳指揮的。”
他一個人站在那兒,徹底成了外人。
這片熱火朝天的土地上,他顯得多餘又滑稽。
他氣得哆嗦,抬腳踹飛一塊土坷垃,結果用力太猛,身子一趔趄,差點摔個狗啃泥,引來幾聲憋不住的悶笑。
太陽挨著山頭落了下去。
陳念喊了收工。
村民們把一天的成果,都歸攏到地頭。
一堆石頭,一堆草根。
陳念搬出村裡那杆老掉牙的大秤,讓大牛他們一筐筐地過。
“石頭,三百二十斤。”
“草根,一百五十斤。”
她一筆一劃,把數字清清楚楚地寫在本子上。
弄完這些,她走到一直杵在遠處,黑著臉的王科長麵前。
她把本子遞過去,姿態放得低,話裡卻不容商量。
“王科長,這是今天‘科學實驗田’的全部記錄,您過目,簽個字吧。”
王科長瞪著那本子上他看不懂的鬼畫符和一串串數字,隻覺得那不是個本子,是扇在他臉上的巴掌。
他想把本子撕了。
可他不敢。
協議上白紙黑字寫著,雙方負責人必須全程在場,確認數據。
他不簽,就是工作失職,就是跟組織對著乾。
幾十道目光釘在他身上,王科長一把奪過炭筆,手抖得不成樣子。
他幾乎是閉著眼,在記錄末尾胡亂劃拉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他把本子狠狠砸回陳念懷裡,一個字沒說,扭頭就走。
那背影,倉皇又僵硬。
陳念抱緊了那個簽了字的本子,看著王科長消失的方向,夕陽把她小小的個子,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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