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同誌,
很抱歉帶來一個壞消息。幾天前日方找到了我們的一個據點。
在嚴刑拷打之下,那位同誌不堪重負,暴露了我方大部分據點的位置。
這對於組織是巨大的打擊,為了日後聯絡點的重建,我們決定撤離據點。
由於撤出時間太過匆忙,部分資料沒有銷毀完畢,於同誌,時間不多了,組織給你下達的命令是,儘快撤離。
於立忱闔上眼,一滴眼淚滑了出來:“果然出事了。”
再睜開眼睛時,她眼中多了一絲決絕,“求你了,走吧!”
“現在知道的是,日軍手裡有叛徒,聯係東區的轟炸,說明租界裡有人跟日軍合作了。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下一次就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手段了。”
“跟我一起走,安全了再回來,我陪你回來。”
於立忱絲毫沒有動搖:“不行。”
伯納德動作輕柔的抱住了她:“你要相信,會成功的,”他重複了一遍,語氣堅定,目光溫柔且炙熱,“我們會成功的,你的理想熱忱都會實現的,答應我,和我一起完成好嗎?”
於立忱閉上眼,低聲說了好。
伯納德也不能時刻待在醫院,他去處理張嬸的事情,從醫院離開後。於立忱叫來了李芳和姚蘋,跟交待遺言一樣。
“彆讓伯納德回來,我不知道他的安排,你們帶著他離開,組織已經下達了命令,讓你們撤離。”
很快,憲兵來到醫院帶走了她。
“交代你們剩餘據點和組織成員的位置。”
於立忱掛在木柱上,肢體被粗糙的麻繩綁住,她聽到質問眼皮都不曾抬起。
“上烙鐵。”
滾燙的烙鐵貼在她的皮膚上,發出滋滋的聲音,甚至能聞到肉被烤焦的味道。
於立忱始終緊閉著嘴唇,垂著腦袋。
一雙手惡狠狠的抬起她的臉:“不想死在這裡,就老實交代。”
她微抬起眼皮,視線裡那張凶神惡煞的臉,讓她說出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審訊我的竟然是同胞,你身上流的血不會午夜夢回之時反噬其身嗎?”
“啪。”
叛徒似乎惱羞成怒,帶著憤怒的巴掌落在她布滿傷痕的臉上。
刑訊結束後,警衛拖著於立忱回到牢房,厚重的鐐銬敲擊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音,落在了監獄裡每一個獄友的心上。
她嘴唇因缺水乾裂,嚴重失血讓她經常目眩神暈。牢房裡陰暗潮濕,稍微一點光的刺激就讓她眼睛就疼得不行。
於立忱躺在枯草上,夢裡一麵紅旗迎風飄蕩,高大的建築佇立在大地上,人們的笑臉沒有被戰火侵蝕而麵目全非。
仇縹緲依照之前的經驗分出一絲靈氣到伯納德的玉石項鏈上,直到今天才建立起聯係。
意識一沉。
晚上的風格外寒冷,吹起了係在脖子上的圍巾。伯納德提著行李,擠在上船的人群裡,人頭攢動。
伯納德回頭,脖子上的玉石項鏈在空中蕩來蕩去。遠遠看去,被黑夜籠罩的房子隻餘下一丁點的光。
此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再度帶她回到牢房裡。
“彆裝了,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