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淩澤的呼吸驟然停止!瞳孔猛地收縮!
儘管模糊,儘管虛幻……但他絕不會認錯!
那是……哥哥!上官凝噎!
那不是實體,甚至不是完整的影像,更像是一縷殘存的……意識碎片?或者……靈魂投影?
“哥……!”上官淩澤下意識地嘶啞出聲,就要撲過去!
而那乳白光暈中的上官凝噎虛影,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極其艱難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充滿了迷茫與巨大的痛苦,仿佛剛從無儘的噩夢中掙紮出一絲意識。但當他的目光,穿過手機屏幕的光暈,穿過冰冷的空氣,落在門外滿臉震驚、悲痛、難以置信的上官淩澤臉上時……
那雙虛幻的眼眸中,迷茫和痛苦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間被無與倫比的焦急、擔憂和一種深切的、近乎絕望的警告所取代!
他猛地張開了嘴,似乎用儘了殘存的所有力量,發出無聲的呐喊!
雖然沒有聲音發出,但一段清晰無比、充滿急切情感的意識流,卻精準地、重重地撞入了上官淩澤的腦海深處:
“淩澤……走!快走!”“不要相信……規則……”“它在……掙紮……但它……控製不了……”“七樓……需要……‘鑰匙’……在……‘過去’……”“找到……‘他’……痛苦的……根源……”“否則……我們……都會……被……同化……”
斷斷續續的信息,卻蘊含著爆炸性的內容!
哥哥還“存在”!雖然狀態極其糟糕!鬼寢室長並非絕對冷漠,它在掙紮?七樓需要“鑰匙”,而鑰匙在“過去”?找到“他”痛苦的根源?“他”是誰?鬼寢室長?
沒等上官淩澤消化這些信息,那乳白色的光暈突然劇烈閃爍起來,上官凝噎的虛影也隨之變得極其不穩定,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神色,仿佛正在被某種力量強行拉扯、吞噬!
“不……!”上官淩澤心痛如絞,徒勞地伸出手。
與此同時,門口的鬼寢室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發出了更加憤怒和痛苦的咆哮!它身上的冰霜之力再次暴漲,強行壓製著那乳白色的光暈,那隻顫抖的手猛地向前探出,抓向手機!
“交……出!!”
冰冷的規則之力與那溫暖卻脆弱的守護之光激烈對抗!
上官凝噎的虛影在徹底消散前,最後看了上官淩澤一眼,那眼神複雜到了極致——有關切,有警告,有無儘的不舍,更有一種深深的、仿佛預見了某種命運的……悲哀。
然後,光暈徹底破碎,消散。
手機屏幕瞬間黯淡下去,心跳搏動也戛然而止,變得冰冷沉寂,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呃啊啊啊——!”
鬼寢室長發出了絕非人類能發出的、充滿了極致痛苦、憤怒與某種解脫感的恐怖嚎叫!它的身影因為力量的劇烈衝突和情緒的爆發而徹底扭曲、變形,仿佛一個即將崩潰的冰霜漩渦!
它猛地收回手,抱住了那由霜氣構成的、不斷扭曲的頭顱,發出了模糊不清、卻字字泣血般的嘶吼:
“走……快走……”“趁……我……還能……”“控製……”“……阻止……‘祂’……”“……原諒……我……”
最後幾個字,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絕望和哀求。
下一秒,它的身影轟然炸開,化作漫天冰冷的霜氣,四散消失。
走廊裡的溫度開始緩慢回升。
門板上的冰霜也逐漸融化滴落。
409的門前,恢複了之前的死寂。
隻剩下上官淩澤四人,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沉浸在巨大的震驚、悲痛、恐懼和一片混亂的信息浪潮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上官淩澤緩緩低下頭,看著手中那部再次救了他,也讓他見到了哥哥那般狀態的手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刻出血痕也渾然不覺。
哥哥……
鬼寢室長……
規則……
痛苦的根源……
過去……
鑰匙……
無數的疑問和沉重的責任,如同山嶽般壓在他的肩上。
但他眼底的悲傷和迷茫,最終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燃燒般的堅定所取代。
他抬起頭,看向那扇依舊緊閉的409宿舍門,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開門。我們得把天宇救出來。”
“然後,我們要去找到那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