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探禁密者,留宿。】
規則!直接顯化!
“鬼……鬼啊!!!”王主任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想往外跑!
但檔案室的門,就在他眼前,“轟”的一聲,自行關閉、鎖死!任憑他如何捶打、撞擊,都紋絲不動!
黑暗中,那血色的字跡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跟隨著他。
更多的字跡開始憑空浮現:
【規則附加:隱匿者,同罪。】【規則執行:抹除存在,化為巡吏。】
“不!不要!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放過我!我隻是個打工的!”王主任崩潰地哭喊、哀求,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但沒有用。
冰冷的、無形的力量開始侵蝕他。
他的身體開始扭曲,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錯位聲,皮膚變得青灰,眼神中的驚恐和人性被一點點剝離,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的冰冷和逐漸燃燒起的、被強行賦予的毀滅欲望……
他的記憶、他的身份、他的情感……正在被粗暴地撕碎、重組……
最後定格在他意識深處的,是他辦公桌上那張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女兒甜甜的笑容……還有那份他沒能提交出去的、關於申請維修老宿舍樓的報告……
“不……我的……報告……女兒……”
伴隨著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充滿無儘悲哀與不甘的嗚咽,王建國主任的意識徹底沉淪,被規則的冰冷造物所取代。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上官淩澤幾人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依舊站在破敗、灰塵密布的校務處門口,剛才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場極度真實的噩夢。
但每個人背後都已被冷汗濕透,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沉浸在那種小人物的無力、絕望和被規則無情碾碎的巨大悲愴之中。
夜天宇甚至乾嘔了起來,同為“規則受害者”,他的感觸尤為深刻。
“……他隻是……想儘責任……想救人……”祝噎聲音哽咽,眼圈發紅。
東方雨澤緊緊抿著嘴唇,推了推眼鏡,手指微微顫抖,顯然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樂凝溪無聲地流著眼淚。
上官淩澤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腔翻湧的酸澀和憤怒。又一個悲劇!在這些冰冷詭異的規則麵前,普通人的努力和堅持顯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嘖,看完啦?”荼茶的聲音打破了沉重的氣氛,她歪著頭,一副“怎麼樣精彩吧”的表情,“所以說,沒事彆瞎好奇,尤其是好奇心還配上了弱雞的實力,簡直就是給規則送人頭。這位王主任,典型的職場悲劇升華成了存在主義危機,可惜了,人還行,就是運氣差了點。”
她用一種近乎殘酷的輕鬆語調,點評著剛才那場悲劇。
然後,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上官淩澤身上,那雙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審視和……興趣。
“不過嘛……你好像有點不一樣。”她湊近上官淩澤,幾乎鼻尖對鼻尖,嚇得上官淩澤下意識後退半步。
荼茶卻毫不在意,反而伸出纖細的手指,幾乎要戳到上官淩澤的心口:“憤怒?悲傷?還有……嗯……一種‘不能這樣下去’的王道熱血笨蛋宣言正在醞釀?可以,這很‘主角’。”
她的指尖繞開他的身體,虛點了一下他口袋裡那部手機:“靠著兄弟留下的‘鑰匙’,有點莽撞,但運氣不錯,沒把自己直接作死。還意外地……挺能攪動風雲。”
她突然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帶著一絲蠱惑的笑意:“怎麼樣?看到這些‘規則’下的犧牲品,是不是更想砸碎點什麼了?姐姐我就喜歡你這種愣頭青……哦不,是有衝勁的年輕人。”
這近乎明目張膽的特殊關注,讓上官淩澤頭皮發麻,完全摸不清這位“冥王”到底想乾什麼。
“行了,德育課結束。”荼茶直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剛才隻是進行了一場有趣的娛樂活動,“傷感五分鐘就夠了,再多就矯情了。與其在這裡哭鼻子,不如想想怎麼避免自己成為下一段‘全息小電影’的男主角。”
她轉身,隨意地對著校務處那扇門揮了揮手。
門板上,一個複雜的暗紫色符文一閃而逝。
“搞定,此地的‘回響’被我暫時屏蔽了,下一波巡邏的‘規則衍生物’應該找不到這裡了。”她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走吧,帶你們去我的臨時‘安全屋’歇歇腳,順便……給你們這群菜鳥補補課,免得下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說著,率先向前走去,暗紫色鬥篷下擺劃出優雅的弧線。
上官淩澤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沉重、後怕,以及一絲被激發起來的、不願屈從的決心。
他們跟上荼茶的腳步。
這條由冥王指引的路,通往的究竟是短暫的安全,還是更深不可測的漩渦?
上官淩澤摸了摸口袋裡冰冷的手機,又看了一眼荼茶那看似慵懶的背影。
他知道,答案很快就會被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