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眉頭幾不可查地蹙起。
他對著身邊幾位商人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用流利的日語致歉：“抱歉，失陪片刻，有個緊急電話需要處理。”說罷，便握著手機轉身走向宴會廳儘頭的露天陽台。
晚風帶著銀座的喧囂吹過，史密斯靠在雕花欄杆上，將手機放到耳邊，語氣裡帶著幾分刻意的慵懶：“褚先生倒是精力充沛，這個點還沒休息？”
楚衛民現在可沒精力與史密斯寒暄，語氣急切的說道：“史密斯先生！大事不好了！”
楚衛民的聲音像被火燒過一樣急促，透過聽筒都能感受到他的慌亂，“我剛收到消息，龍國安全局把章宇抓了！連安全局魔都分部的老大黎兵，都被警方控製了！”
“hat？”
史密斯的聲音瞬間沉了下去，慵懶感蕩然無存，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情報準確嗎？褚，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
“千真萬確！我派去盯梢的人親耳聽到葉傾城在電話裡說的！”楚衛民的聲音帶著哭腔，“史密斯先生，我感覺繼續呆在港島恐怕已經不安全了，您看我要不要先回米國避避？”
史密斯深吸一口氣，指尖在欄杆上輕輕敲擊，大腦飛速運轉——章宇是鴻門在魔都的關鍵棋子，黎兵更是鴻門安插在安全局的眼線，這兩人同時落網，絕不可能是巧合。
龍國這次針對鴻門的行動，未免太順利了些。
他壓下心頭的波瀾，語氣儘量平穩：“褚，我知道你急，但現在越急越容易出錯。龍國有句古話叫‘急則生亂’，你先待在港島彆亂動，等我消息。”
“是是，史密斯先生。我等您消息。”
電話掛斷，史密斯沒敢耽擱。龍國情勢變化太快，稍有不慎，摩根在龍國的布局很可能因為鴻門的失利滿盤皆輸。
他掏出另一部加密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撥通了備注為“柳傳智”的號碼。
電話響了五聲才被接通，對麵傳來一個蒼老而謹慎的聲音，壓得極低：“史密斯先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接電話的，正是青城柳家的家主——柳傳智！
“柳老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沒打擾您休息吧？”史密斯的語氣帶著刻意的親近，“我剛收到消息，說魔都最近天氣似乎不太好？所以想問問柳老先生，我們之前的布局需不需要做一些調整？也好降低一下損失？”
“哈哈，史密斯先生的消息倒是靈通。”柳傳智的笑聲裡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實不相瞞，我也是半小時前才收到消息——確實，魔都的天，要變了。”
說到這，未等史密斯回應，柳傳智話鋒一轉，語氣裡藏著深意：“不過，到底是雷陣雨，還是大暴雨，亦或是一陣風就過了，目前還不好說。如果史密斯先生想要避險，趁現在天氣還不明朗，可以早做打算。不然，等真的變了天，再想走，可就難了。”
“哈哈，多謝柳先生提醒。”史密斯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又追問，“對了，之前您說令孫——柳青要被征調進安全局，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國家有需要，我們這些武學世家裡的年輕一輩自然是要舉雙手支持的嘛。明天一早，青兒就要去魔都報道了。”柳老的語氣軟了些，“青兒在米國的時候，多虧史密斯先生照顧。若之後您來龍國，我們柳家定要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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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柳先生客氣了。朋友之間本該互相照應。”史密斯笑著應下，心裡卻另有盤算——柳青進安全局，說不定能成為新的突破口。
掛斷電話，史密斯靠在欄杆上，眉頭緊鎖，將所有信息串聯起來：趙麟泰離開魔都、鴻門安插在龍國的陳默、張敏、章宇，以及安全局的內應黎兵，這些人相繼落網......
史密斯隱隱覺得，龍國此番絲毫不加遮掩的針對鴻門的行動，目的似乎並不單純，這背後興趣還有著更大的謀劃。
隻是，這個謀劃是什麼，他一時也琢磨不透。
“老板，您怎麼站在這發呆？”isa端著兩杯香檳走來，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將其中一杯遞過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史密斯回過神，接過香檳抿了一口，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卻沒能壓下心頭的熱度：“剛收到消息，龍國魔都要變天了，我在想是提前避險，還是趁亂撈一筆。”
“變天？”isa眨了眨眼，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星空，一臉茫然，“是台風嗎？之前天氣預報說有台風會經過東京，不會改道去魔都了吧？”
史密斯被她的天真逗笑，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壁：“我最近聽到一句話，現在想來，倒挺有道理。”
“什麼話？”
“風浪越大，魚越貴！”史密斯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像盯上獵物的鷹，“魔都這次的風浪可不小，說不定藏著的‘魚’，會很肥。”
isa還是沒聽懂，卻識趣地不再追問。史密斯拍了拍她的翹臀，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訂兩張明天飛魔都的機票，要最早的航班。”
“啊？飛魔都？”isa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好的！需要通知魔都代表處安排接機嗎？”
“不用。”史密斯搖了搖頭，目光望向東方，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魔都的燈火，“我們先去看看，魔都的這天，到底會不會變。”
“我這就去訂機票！”isa扭著腰肢離開，留下史密斯獨自站在陽台。
他掏出加密手機，撥通了摩根集團董事長威爾?詹姆斯的電話，將魔都的情況和自己的計劃一一彙報。
“既然你決定去魔都看看，那就去吧。”詹姆斯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老謀深算的沉穩，“記住我之前說的，必要時可以暗中幫龍國一把，但一定要做得隱秘，絕不能讓財團的老家夥知道是我們出賣了鴻門。”
“明白！那我就不打擾董事長工作了。”
掛斷電話，史密斯立刻回撥楚衛民的號碼。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楚衛民焦急的聲音：“史密斯先生！情況怎麼樣了？我要不要回米國？”
“褚，彆慌。”史密斯的語氣帶著胸有成竹的笑意，“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我已經訂了明天飛魔都的機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飛、飛魔都？”楚衛民的聲音像被掐住了脖子，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史密斯先生，您沒開玩笑吧？現在去魔都，不是自投羅網嗎？”
“自投羅網？”史密斯低笑一聲，語氣裡滿是野心，“龍國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越危險的地方，往往越安全。魔都現在就像風暴的中心，可危險裡，說不定藏著我們想要的機會。你不是一直想重返魔都，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嗎？要是就這麼灰溜溜回了米國，彆說拿回東西，詹姆斯先生能不能饒了你，都是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數秒，楚衛民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粗重而急促。他知道自己已經彆無選擇，隻能拚死一搏。
終於，他咬著牙，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好！我跟您去！大不了就是一死，置之死地而後生！史密斯先生，咱們魔都見！”
“好極了。褚，那明天見！”
史密斯掛了電話，將杯中剩下的紅酒一飲而儘，猩紅的酒液滑過喉嚨，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魔都的這場風暴，他不僅不躲，還要主動入局。他倒要看看，這場風暴裡，到底藏著多少能讓他撈到手的“肥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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