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破山剛踏進自己的房間，腳步都沒站穩，就急步走到牆壁前，按下暗格。
厚重的鋼板“哢噠”一聲彈開，裡麵藏著個巴掌大的黑色衛星電話——這是鴻門最高層級的通訊工具，連信號都經過多重加密，隻用來跟鴻門主教單線聯係。
章宇被抓、暗線全毀，龍國這一手來得太狠，速度也太快，他必須儘快向主教請示。
雷破山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按下那串熟記於心的號碼。
不多時，電話接通，一道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
“雷啊，還沒到年底述職呢，怎麼就突然聯係我了？是不是那鼎爐的研究有進展了？”
雷破山腰杆下意識挺直，語氣恭敬：“主教，抱歉打擾您休息了。請恕卑職愚鈍，那鼎爐的奧秘，至今還沒能參透。”
“無妨。”主教的聲音頓了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隻要鼎爐還在我們手裡，早晚能解開。既然不是鼎爐的事，那就是龍國方麵出問題了？”
“您慧眼如炬！”雷破山咬了咬牙，將最近的變故全盤托出，從葉傾城成立特彆行動處，到章宇被抓、安插在龍國的暗線全被拔除，每說一句，他的聲音就沉一分，“主教，現在我在龍國安插的勢力，幾乎被連根拔了！”
“章宇那小子怎麼回事？”主教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帶著一絲怒意，“憑他的實力，龍國能攔住他的人屈指可數，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栽在安全局手裡？莫不是被策反了吧？”
“主教，問題應該是出在一個叫秦逸的人身上！”雷破山趕忙解釋，語氣凝重，“上回跟章宇通話，他說這秦逸表麵是明勁中期，實際本事深不可測，連章宇都拿不下他。這次章宇被抓，十有八九又是這小子出手了！”
“哦？秦逸？這個名字聽著有些陌生，龍國安全局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個硬茬？”主教的聲音裡多了幾分詫異。
“我安排人查過，秦逸並不是安全局的人！”
“不是安全局的人？那章宇怎麼會跟他產生交集？”
“我猜，他應該是為了京城趙家！趙家的趙麟泰跟他有些過節，之前，趙麟泰在京南、魔都接連栽跟頭，應該也是這秦逸搞的鬼。這次抓章宇，恐怕是給安全局的投名狀！”
“嗬，有點意思。”主教輕笑一聲，帶著幾分玩味，“這麼說，龍國又要開始洗牌了？這京城趙家要完了？”
“不出意外，是的。”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提醒你一下，年底組織是要考核。”主教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你若是拿不出成績，我這邊可是無法跟財團的老家夥們交代——到時，這亞洲負責人的位置，你還坐不坐得住，可就不好說了！你這個位置，有多少人盯著，不用我說，你應該也清楚！”
雷破山心裡一緊，忙道：“多謝主教提醒！目前龍國情勢不明，所以想問問您，看下一步該怎麼走？”
“兩條路。”主教的聲音斬釘截鐵，“第一，跟龍國死磕到底！他們這次大動乾戈，無非是為了兩件事：一來替那些死在你手裡的人報仇，二嘛，就是那個鼎爐。”
“跟龍國死磕到底？”雷破山攥緊了電話，心裡飛速盤算。
他自己倒是不怕——放眼龍國，能跟他抗衡的人早已寥寥無幾。
可鴻門不一樣，如今的鴻門早已不是當年的地下組織，全藍星數十萬教眾要吃飯，背後的財團更是盯著龍國這個第一大經濟體的蛋糕。
真要開戰，彆說教眾扛不住，那些老家夥第一個會跳出來反對！
“主教，跟龍國死磕，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對組織而言得不償失！”他沉聲說道。
“你明白就好。”主教的聲音緩和了些，“那就隻剩第二條路——跟龍國談判。”
“談判？”雷破山愣住了，語氣帶著難以置信，“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龍國怎麼可能願意談？”
“哼，你活了大半輩子，這點道理都不懂？”主教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當年全藍星的那場戰爭，死了多少人？最後不還是坐回到了談判桌？能不能談，看的是籌碼！是條件！隻要手上有籌碼，條件到位，就沒有談不成的事！”
“可，若是龍國要鼎爐怎麼辦？”雷破山追問，這是他最擔心的事。
“雷，你跟我說實話，以你的實力，現在在龍國能排第幾？”主教沒有接話，而是突然話鋒一轉。
雷破山愣了愣，隨即沉聲道：“離開龍國時，我與西南司家的司正雄、太極陳家的陳奎不相上下，能排前三。現如今，司正雄衝擊化勁失敗，落得半身不遂；陳奎也老得走不動路了。年輕一輩裡，能到暗勁的都沒幾個——論實力，我現在就是龍國第一！”
“這不就得了？”主教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連你這龍國第一都參不透鼎爐，他們憑什麼能解開其中奧秘？隻有參透了其中奧秘才有價值！否則，那充其量也就是塊年代久一些的青銅器！他們要，就讓他們拿去研究好了——反正他們也研究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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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破山雖不同意主教的觀點，但還是認同道：“我明白了！多謝主教提點！”
“明白就好，但談歸談，該有的籌碼還是要有的！絕不能讓龍國太囂張。”主教的聲音又冷了下來，“你剛才說，龍國成立了特彆行動處，負責人是葉傾城？”
“是！龍國還從幾個古武世家調了年輕武者進入特彆行動處，目的就是為了與我們鴻門對抗。”
“自不量力！既然如此，那就先拿這特彆行動處開刀！給他們一個教訓！”主教的聲音帶著狠厲，“也讓龍國知道，我們鴻門可不是隨意讓人揉捏的軟柿子！”
“可是主教，葉傾城是京城葉家的人，動了她，恐怕會徹底激怒龍國上層！到時可就不好收場了。”雷破山有些猶豫。
“動不了她，不會動彆人嗎？”主教嗤笑一聲，“那些從世家調過去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家族的寶貝疙瘩？抓住幾個，拿捏住那些世家，龍國上層自然會有所顧忌！”
“高！實在是高！”雷破山忍不住讚歎，“我這就去安排！”
“還有章宇。”主教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當斷則斷，彆留後患。明白嗎？”
雷破山心裡一沉，卻還是咬牙道：“明白！主教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那就好。行了，那就先這樣。”說完，聽筒裡傳來“嘟嘟”的忙音，通話被掛斷。
雷破山握著電話，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正當她想把電話放回暗格，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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