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麼……”萊克特現在算是和阿德爾徹底撕破了臉,所以對阿德爾完全沒有好感,“你先好好換藥吧,明天聊。”
維拉克叮囑了一句:“小心點。”
聽到維拉克說這句話,萊克特邊走邊不屑地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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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曼斯監獄、監獄長辦公室
“阿德爾叔叔,有什麼事嗎?”萊克特敲了下門,沒等裡麵的阿德爾回應,就一把推開了門,徑直走到在辦公桌前辦公的阿德爾身邊。
“今天廣場是什麼情況?”阿德爾詢問。
萊克特知道監獄裡大事小事都逃不過阿德爾的眼睛,他真正想問的是更細致的東西,但還是為了惡心阿德爾,故意說廢話:“就是發現有犯人以前是室內樂團的鋼琴師,正好我想聽音樂,就趁著新犯人來,運了一批樂器,讓他們演奏。”
“按照監獄的規章製度,這種活動必須要經過我的批準。”阿德爾不緊不慢,語氣裡沒半點要追究萊克特的意思,“為什麼擅作主張?”
“我直接和我父親說了,他同意了,還有必要征求你的意見嗎?”萊克特搬出自己的父親,不給阿德爾抓自己小問題的機會。
“那就不用了。”阿德爾沒功夫和萊克特扯皮,“……這麼做,是為了基汀和黃金對麼?和我說說目前都有什麼進展。”
萊克特朝後砸在椅子上,一臉鬱悶:“什麼都沒問出來,都快頭疼死了。不過……我的父親已經同意讓我全權負責審訊基汀、克裡斯。以後你想找他們做什麼,可就得先找我申請了。”
“如果你能搞定他們,這件事我就沒必要多此一舉做什麼乾涉。”阿德爾也不在乎黃金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什麼……”萊克特極其不理解阿德爾,他對萊克特幫他安排的權利之路不感興趣,對基汀所埋藏的巨大財富同樣不感興趣,“這個監獄的監獄長,除了我,我想不出來在有更好選擇的情況下,彆人會來當。”
“沒什麼。”阿德爾並不打算和萊克特聊這個,“今天叫你來的目的,就是想作為監獄長,例行過問一下廣場的事情,還有基汀的事情。現在問完了,你可以忙去了。”
萊克特沒動彈。
他總覺得有點太簡單了。
雖說他父親是司法部的部長,再加上他令一直僵持的黃金線索鬆動,現在聲勢正旺,阿德爾確實拿他沒什麼辦法,但如果今天隻是聊這些,實在是太沒有必要。
依阿德爾的能力,剛剛聊過的這些他基本自己就能想出來。
萊克特很清楚阿德爾從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做沒有意義的事情的人:“你留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難不成這裡有比我父親能給你的還要大的權力,又或者有比基汀藏匿的還要巨大的寶藏?這麼個破地方,你怎麼還當塊寶一樣守著?”
“我隻是習慣了。”阿德爾目光永遠是那麼深邃淡漠。
“我怎麼就看不到這個位置有什麼好的呢?”萊克特掃視著監獄長辦公室,無視掉了阿德爾無力的解釋,“難不成隻有我把你頂下去之後才能看到?”
“我隻能提醒你一句,現在這樣是最好的。”阿德爾趁交談,不必處理公務的間隙點起雪茄,放鬆起來,“真有你成為監獄長的那一天,你會發現有的東西遠比你想得複雜。”
萊克特清楚這一點:“我隻是來玩的,監獄長要負責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我確實不想做,可現在我覺得把你取代了也很好玩,取代之後是什麼情況到時候再考慮。”
“玩……”阿德爾靠在椅子上,頭麵向天花板,吐出一口煙霧。
“你這人真有意思。”萊克特一手撐著下巴,打量阿德爾。
阿德爾沒說話。
“行了,走了。”忽然覺得無趣起來的萊克特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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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八監室
維拉克剛回去,隔壁的犯人就把剛回去休息沒多久的羅斯叫了起來。
“克裡斯?”羅斯擠在門前呼喚維拉克。
維拉克還打算和基汀研究地圖,聽到羅斯叫他,來到了門前:“彈得真好,感覺怎麼樣?”
“很好……我難以形容那是什麼感覺,像是夢一樣……我從來沒覺得我被關在這裡還能有機會碰到鋼琴……”羅斯一夜沒眠,聲音有氣無力,卻又莫名的讓維拉克感覺精神充沛,“我回來已經差不多兩個小時了,專門讓我的室友等你回來叫醒我。克裡斯,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這不正好知道你是鋼琴師,所以就和萊克特推薦了。”隔著堵牆,維拉克不知道羅斯現在是什麼樣子,但他猜那張麻木的臉一定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光彩,“你的朋友埃尼奧怎麼樣?”
“他比我還要興奮,彈完琴我差點直接暈過去,他倒是還精神飽滿地去食堂吃了頓飯。”羅斯笑了一聲,“他也讓我轉告一句,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這輩子真的再也沒有機會碰到鋼琴、大提琴了。”
維拉克靠著牆咧開嘴:“以後有的是機會。”
“但願。”
“行了,你快點休息吧,為了演奏忙了那麼久肯定很累,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聊。”隔著牆聊天不方便,羅斯很疲憊,維拉克正好有事,就先讓羅斯睡下。
“好的,等我睡醒了我們再聊。”羅斯道完謝安心睡下。
維拉克和基汀相視一笑,坐在了床上:“中午萊克特又找我聊了聊,他現在對阿德爾的監獄長之位很感興趣,所以還會接著想辦法讓我從您嘴裡套黃金的線索,我們未來還有很多的機會。”
“他和阿德爾內鬥最好,說不準這也是我們越獄計劃的切入點。”
基汀看了眼門外,維拉克心領神會,到門前確認附近沒有獄警訓練後,衝基汀點了點頭。
“這是監獄的地圖。”待維拉克湊近後,基汀鋪開道恩交給他們的地圖,低聲道,“你沒回來之前我大致看了看,這份地圖繪製得很是詳儘,很多東西都標注清楚了,這節省了我們大量觀察地形的時間。”
維拉克研究起那幾張地圖,那幾張是戴曼斯監獄各層的平麵圖,其中正一層、地下一層、二層的地形都一目了然,正二層是獄警的休息娛樂區,犯人根本進不去,但道恩還是把其中主要位置都標了出來:“看來道恩這些年也為越獄做了不少準備。正二層我去過,他繪製得比我記得還要清楚不少。”
“我想了一下,除了正麵突破獄警的封鎖離開監獄,就隻有挖地道可行了。”基汀抽出地下二層的平麵圖,“我們住的這裡挖地道隻會挖穿到下一層,到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被獄警發現。所以挖地道的話,隻能選擇地下二層。可地下二層是貯藏室、禁閉室,就算進去,也隻能被關兩三天,根本來不及挖出一條隧道。”
“挖地道耗時太長,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維拉克最多能堅持到萬國博覽會閉幕的時候,幾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他們解決挖地道麵臨的種種問題,“隻能想想怎麼正麵出去了。”
“正麵幾乎不可能。”基汀搖搖頭,他知道維拉克時間不充裕,但目前來看,隻有挖地道有點希望,正麵完全無從下手。
維拉克歎了口氣:“最不可能的就是萊克特、阿諾德他們最放心的,也就是我們最有希望的。就比如,因為每個月十二號中午有運輸船過來,是每個月大陸和戴曼斯道唯一來往的船隻,所以犯人們都會選擇在十二號越獄。我們如果選擇十三號行動,反而會打獄警們個措手不及。”
“可十三號出去,也根本沒有船隻供我們離開,這裡和大陸可是相隔了幾十海裡。”基汀理解維拉克出其不意的想法,但獄警之所以會在那時候放鬆警惕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想從戴曼斯越獄本就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我們必須要克服他們認為我們做不到的事情。”維拉克盯著那四張平麵圖裡標注的幾十道鐵門沉思,“我知道這很難,我們也毫無頭緒,但這是唯一的路。”
基汀拍了拍憂慮的維拉克:“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善於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人。”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維拉克苦笑。
“我們沒有時間,可最需要的就是時間,那就得絞儘腦汁把一切能利用起來的東西都利用起來。”基汀道,“保持放鬆,不要因為太著急太執著於什麼,而忽略了很重要的東西。”
“呼……”維拉克深呼吸著,試圖放空大腦,把繁雜的思路都拋開,重新站在原點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