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監獄長辦公室後,維拉克繼續工作至晚上九點才回到了二零八監室。
今日是少有的相較之下並沒那麼多事的一天,維拉克同基汀彙報時三言兩語就說清了整天的經過。之後兩人根據道恩提供的地圖、獄警信息等大量情報探討正麵越獄的可能性到深夜,再然後便匆匆睡下。
次日,即十月十八日。
維拉克放風時發現廣場布置起了粗製濫造的球框,畫起了並不算齊整的白線。看來足球賽的事情已經完全定了下來,兩天後這個被臨時改造成球場的地方將會爆發一場從未有過的比賽。
作為十月十八號第一批放風的犯人之一,維拉克推著同樣來放風的基汀的輪椅,注視著對變得不同的廣場指指點點的犯人們。
先前和平節要舉辦一場足球賽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兩千多名犯人裡幾乎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但他們發現就連獄警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而且遲遲沒有正式通知過的時候,對維拉克說的話保持起了將信將疑的態度。
此時,球框、白線讓他們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下。
既然足球賽都是真的了,那傳聞的隻要贏得比賽就能給家人朋友寫一封信的事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犯人們歡呼起來,儘管比賽還沒有開始,儘管勝利的希望無比渺茫。
“足球賽的事情算是定下了,現在就看我們該如何贏得比賽了。”維拉克和基汀遊離在人群之外,遠遠地望著眾人的喜怒哀樂,“能贏得這場比賽,一定會振奮人心的。”
“你想好了嗎?”基汀坐在輪椅上,眯著眼睛打量一個又一個犯人。
維拉克知道基汀說的是自己也要參與比賽的事情:“我和萊克特說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而且就算我不願意這也是必須要做的。”
“身體怎麼樣了?”基汀過問起維拉克的身體情況,這段時間維拉克除了定時去換藥以外,其他的基本和常人無異。
“我感覺沒什麼問題了,再有個幾天藥應該也可以停了。”維拉克道,“到時候得好好洗個澡,隻能用毛巾擦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可彆在比賽裡又落得一個重傷。”基汀叮囑道。
維拉克輕笑一聲:“不會的,我的身份和您一樣特殊,他們就算可以攻擊我也會很有分寸的。最不知輕重的估計隻有萊克特了,剛好我也想打他一頓,就看那時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了。”
“克裡斯,你來了之後這裡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基汀道。
維拉克工作時羅斯也這麼說過,他悠閒散步,隨口問道:“您覺得有什麼變化?”
“說不上來的感覺。”顯然基汀沒打算把明麵上幾件眾所周知的大事列舉出來,他更在意的是內在的變化,“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
“您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我在來之前根本沒想過能做出這麼多的事情,有時候躺床上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維拉克被多人這樣評價之後,內心有點喜悅。因為每個這麼和他說的人,所表達的意思都是他讓他們變得更好了。
這是種在萊澤因的時候他從未感受到的東西。
和影響了戴曼斯監獄許多人一樣,維拉克這次的重生也攪動了萊澤因的風雲,隻是他並沒有通過自己的力量讓很多人越來越好,反而還直接、間接地害死了鄧普斯、科林。
若是把萊澤因那不到兩個月的經曆歸結為惹禍、犯錯,那被囚禁在戴曼斯監獄的這段日子,就是背負、承擔。
“好好做下去,克裡斯。”基汀為維拉克鼓勁。他見證了維拉克的許多變化,這個與監獄格格不入的年輕人沒有被同化,沒有變得麻木,反而在猛烈的打擊下變得愈發強大,令他的內心也迸發出了希望。
“我會的。”維拉克攥緊輪椅的把手。
二人各自感慨時,同樣分到第一批放風犯人裡的道恩這次沒有孤零零躺在角落曬太陽,而是組織犯人們集合,聽他安排。
“各位,雖然正式的通知還沒下達,但從今天廣場新添置的這些東西就能看出來,足球賽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道恩的嗓門很大,一個人輕輕鬆鬆控住了場麵,“或許有些人還不知道,那我在這裡再說一次,要是我們贏得了比賽會得到什麼獎勵!隻要我們在後天的和平節足球賽裡贏了獄警,就能獲得給家人給朋友給愛人寫信的機會!”
“是道恩。”維拉克聽到吆喝,推著輪椅隨人流圍住了講話的道恩。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無論如何都要贏得勝利!”道恩環顧將他圍住的犯人,順便瞥了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站崗獄警,“比賽在即,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要從你們當中挑選出足夠可靠的人來參加比賽!”
基汀微微一笑:“這件事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是的,不然道恩也不會答應贏得比賽就和我們深度合作,現在又負責起組織大家對抗獄警。”維拉克點點頭。
“你們裡麵,有人踢過足球嗎?”道恩問了起來。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不少人都舉起手來。
道恩把這些人都挑了出來,大致數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十號人。就算下一批裡踢過足球的比例一樣,那加起來也隻有一百號人。深知獄警們可以動手攻擊的話,犯人們下場速度會有多快的道恩對這個數據並不滿意,他又從犯人裡挑選起身強力壯的。
在這場不公平的比賽中,踢足球的經驗很重要,抗打能和獄警對抗同樣很重要。
“你,還有你,都過去。”道恩繞著人群,不時指出其中合適的人選,命令其到一旁待命,準備進行最後的安排。
“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