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會是會在莫萊斯和克洛伊的爭鬥下四分五裂,還是能安然度過難關,再次攀上一個新的高度?
有的人心中不免犯嘀咕。
“我從不否認,革命往往伴隨著流血犧牲。我也從不否認,我們並非一定會成功,犧牲並非一定就有價值。”莫萊斯暫時還不能把詳細的計劃公布出來,以免走漏風聲讓克洛伊那邊知道,日後想方設法阻撓自己,他隻能趁平等會兩周年之際,趁萬國博覽會隻剩下一個月結束之際,振奮一下人心,“但這並沒有讓我們向前踏進的腳步有絲毫的停頓。因為,我相信,就算不是我們,也遲早有一天,也終會有人開辟出新世界!會有人證明那些死在我前麵的人,或者未來死去的我,死得有意義!死得有價值!”
維拉克想起自己初到萊澤因時,曾對自己說過自己在做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這件事情讓自己的人生迸發出了更大的價值,就算是死了,曆史書上也會多記載他幾個字。
如今,他做得遠比那時想象得多,在曆史書上,也早已不是多記載幾個字的事情。
——
政府大樓安全部
羅斯遭到洛克施瑞福的嚴刑拷打,變成了近乎一個血人,正在一間陰暗的審訊室裡吊著。
“我給了你這麼多的機會,你怎麼就不懂得利用呢?”洛克施瑞福並不喜歡動手,所以他都是任由下屬虐待毆打羅斯,自己在一邊充當好人苦苦相勸。
“呃……呃……”羅斯說不出話來,他隻能發出垂死的呻吟。
他已經遭到洛克施瑞福拷打兩天,這兩天裡他經曆了就算在戴曼斯監獄也沒有感受過的酷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住兩天的,他很清楚自己有多軟弱,換平時,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挨兩棍子該交代的都會老老實實交代出來。
可此時,他挺住了,鞭子把身體抽得皮開肉綻,也沒鬆過一次口。
“給他清醒清醒。”羅斯這麼硬撐著,必然掌握著什麼重大的秘密,洛克施瑞福大膽猜測隻要拿下了羅斯,就能在和平等會的爭鬥中取得先機。
一名下屬衝羅斯的臉上澆了些水。
水讓昏昏欲睡的羅斯清醒了許多,又因為流淌過傷口,引得火辣辣的疼痛侵襲了全身。
“克裡斯給了你多少好處?還是怎麼催眠了呢?你可以給我講講嗎?”洛克施瑞福湊近被吊起來的羅斯,“我現在甚至對你藏著什麼秘密都不感興趣了,我更好奇你是懷揣著怎麼樣的想法願意死死撐著的。”
“呃……呃……”羅斯腦子還算清醒,但還是說不出話來。
自己為什麼能撐兩天?
可能是因為維拉克?
維拉克曾在萊克特非人的虐待下堅持了九天。
羅斯不好意思在受人恩惠的情況下,被拷打一天兩天就繳械投降。他給自己心裡暗暗定下的標準是,要麼被活生生弄死,要麼就撐過九天,把維拉克的秘密說出來。
隻要自己能撐過九天,證明比維拉克承受了更多,那麼就算把秘密說出來,心理負擔也不會有多大了。
“平等會……真有意思。”洛克施瑞福一向高傲,可平等會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強迫他把高高仰起的頭低下來。
“我……不知道……”羅斯道。
兩天過去了,隻要再撐七天,就能活下來。
羅斯這樣安慰著自己。
和當初眾望所歸的維拉克比起來,他更顯孤獨,是一個人在戰鬥,要克服肉體上的摧殘,還要對抗內心的誘惑。
“我們這裡還有平等論嗎?”洛克施瑞福看向了下屬。
以前維拉克建議過他看《平等論》,他也說過自己對《平等論》感興趣,可其實這隻是一種語言上的交鋒,他並未正視過《平等論》這種亂黨寫出來的東西。
現在,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平等會製造的不可能越來越多,那好奇心自然而然地升騰起來。
“都被銷毀了。”下屬答道。
“銷毀得再乾淨,給我找出一本也不是什麼難事吧。”洛克施瑞福不覺得他手下這些廢物真能把銷毀《平等論》的事情處理得足夠乾淨利落。
“是……”
“算了,不用麻煩了。”洛克施瑞福想起了什麼,打消了讓下屬們《平等論》的念頭“你們繼續全力銷毀就好了。”
“是……”
羅斯不清楚洛克施瑞福又再打什麼算盤,仍舊呻吟著:“呃……呃……”
“讓我來好好了解了解你們,到底有什麼魔力。”洛克施瑞福輕輕拍了拍羅斯的臉頰,沒在審訊室多待,徑直離開,穿行在明亮燈光照映下的走廊中,一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嗯……”他站在門口環顧辦公室,發了一會兒呆,好似在回憶什麼,而後四處翻找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他終於在書櫃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翻找到了一個筆記本。
那是他當初抓到‘克裡斯’時,繳獲的由‘克裡斯’親筆所寫的《平等論》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