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三思聽了,對張天旭不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毫不在意,相反,他依然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態度,讓人感覺這人很好說話。
他笑著說道:“邱之航老了,現在他隻想著在大都督這個位置上養老,熬到致士還鄉享清福,對手下將士渴望征戰的心思,他是一點也不在意。
張天旭,你一身的本事,我想你也不想在邱之航身上浪費吧,若是你願意,可以來我這裡當差,我承諾提拔你做分司將軍,主政一方,掌管一個西域小國,如何?”
張天旭沒想到慶三思會對自己這般看重,竟然主動拉攏自己,給的條件也很誘人,讓自己在西域小國當土皇帝,這讓張天旭也不免在心裡有些猶豫。
這麼優渥的條件,說一點不動心那是假的。
不過張天旭最後還是經受住了誘惑,嚴肅道:“多謝大人好意,卑職承蒙大都督抬愛,從一個小小的伍長,提升進入都司衙門當差,卑職已經很滿足了,其他的便不敢多想。
若是以後慶大人有什麼吩咐,卑職若是能效力,也定當竭儘所能。”
“嗬嗬嗬,,,”
慶三思爽朗的笑了幾聲,對張天旭誇讚道:“張天旭,不知有多少人請托想入本官麾下做事,都求而不得,你能夠拒絕本官招攬,足可見你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
本官很欣賞你,若是以後你願意來給本官效力,本官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張天旭認真道謝,隨後便告辭離去。
張天旭走後,從門外走進一人,他是慶三思的心腹李金衡,他不滿的對慶三思道:“大人,此人竟然不將大人放在眼裡,要不要收拾他?”
慶三思此時一臉冷峻,眼睛裡麵寒光獵獵,與剛才那親切和藹的神情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輕輕搖頭,道:“此人射殺沃爾國主帥尤突利爾,陛下的封賞還沒下來,我們就去刁難針對他,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打陛下的臉?”
李金衡意識到自己考慮不周,立即閉上嘴巴。
慶三思隨後道:“繼續鼓動那些將軍,裨將,讓他們請求與沃爾人開戰,邱之航想在大都督的職位上養老,本官可等不起。”
“是,大人。”
李金衡答應一聲,隨後便去辦。
而張天旭此時也沒心情吃飯,草草吃了幾口,便和秦放回去了。
第二日當值,張天旭照例在邱之航門外執戟護衛。
又聽得有人上書,要求邱之航出兵沃爾國。
邱之航大發雷霆,斥責這些人胡亂上書,帶壞旁人。
而不光是那些將軍,裨將們求戰心切,就連和張天旭一班站崗的那些人,也一個個渴望開戰。
換班吃飯時,張天旭和劉舒淳,魏儘忠,馬國祥幾個同僚吃飯,聊起這個話題,他們便忍不住一陣抱怨。
魏儘忠道:“大都督也不知怎的,竟然這般避戰,以前他不這樣啊。”
劉舒淳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便小聲道:“你們聽說了嗎?外麵都在傳,說大都督年紀大了,沒幾年就要致仕了,哪裡還敢輕易開戰。
萬一戰事不順,不但無法安心享受致仕後的悠閒生活,隻怕還要被牽連治罪,所以大都督現在是能不打就不打。”
魏儘忠,馬國祥兩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隨即魏儘忠憤慨道:“大都督位極人臣,自然可打可不打,但我們還年輕,若是就這麼蹉跎歲月,豈不是浪費青春,我都三十了,還有幾年浪費。”
古人三十已經是中年了,特彆是武將,身體更易衰老,偏偏武將又是吃體力飯,身體巔峰期就那麼十幾年,過了巔峰期就體能極快下降,那時想打也打不過彆人。
張天旭聽了,明白他們的想法,便安撫道:“你們也不必著急,沃爾國出兵圍困達億克魯城,當時我就在現場,那時氣氛緊張,我斷定此事不會善罷甘休,終究是有一戰的。
到時候便是你們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之時。”
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張天旭和這幾人也算是混熟了,感覺這些人都是比較有本事的人,如果遇到機會,定然是有一番作為的。
所以張天旭也不想看到他們頹廢,希望他們能振作精神。
張天旭這話一出,幾人都是眼睛冒光,一個個都追著問張天旭靠不靠譜。
張天旭夾起一塊五花肉,往嘴裡送,邊吃邊道:“打仗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同樣道理,不打仗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
到了要打的時候誰也攔不住,你們放心就是了,我斷定一年內,必定有一場大仗要打,你們好好準備吧。”
張天旭做出這樣的判斷並不是隨口瞎說的,而是有現實依據的。
第一,自己射殺尤突利爾,他是沃爾國國王的叔父,他死了,不管如何都是大事,怎麼可以善罷甘休。
第二,張天旭接觸了慶三思後,發現他現在明顯是在挑戰邱之航,想取而代之。
他們都是頂級權貴,他們內鬥不可能真的撕破臉,那樣就會引發朝政不穩。所以他們內鬥的最終結果大概率是對外開戰,以此化解內部矛盾,穩定朝局。
第三,大楚帝國在西域是宗主國地位,對臣服自己的西域小國有提供保護的義務,沃爾國出兵圍困瑪瑙國的達億克魯城,這一定會引發其他受楚國保護的小國的不安。
為了化解這種不安,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兵,打一場仗。
綜合以上因素,即便張天旭不知道邱之航為何不打仗的原因,但也判斷出以後這場仗是避免不了的。
劉舒淳,魏儘忠,馬國祥三人見張天旭說的自信滿滿,對他不由得也信了三分,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吃過飯後,張天旭換班,繼續當值。
還沒多久,就接到邱之航的命令,說是大宛國王邀請楚國高層明天去城外獵場打獵,要求護衛營做好準備工作。
大宛國因為盛產汗血寶馬,所以治下子民許多天生就是戰士,上馬可作戰,下馬可放牧,有一定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