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興看著笑得開心的薑馨月,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喉嚨動了動,到嘴的話又縮了回去。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指尖微微發顫。
猶豫半天,才小聲說:“雌主,我想回趟工作室……”
薑馨月挑眉看他,眉梢微揚,眸光清澈。
李懷興心裡猛地一跳,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心臟,驟然收縮。
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連指尖都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完了,是不是惹她不高興了?
他腦子裡瞬間閃過這個念頭,心頭一沉。
早知道就不說了。
或許她會覺得我嫌棄現在的生活,或許她會以為我對她不夠忠誠……
可那工作室……
那是我曾經唯一的寄托啊。
其實也不非去不可,隻是最近她脾氣太好。
待他溫柔得近乎寵溺,連他半夜突然驚醒喘息。
這樣的日子太安穩,安穩得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說不定,她真的會答應。
懊悔還沒浮上臉,薑馨月已經點頭:“行啊。”
“你本來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嫁給我是不是委屈了你?”
她歪了歪頭,語氣溫和,卻透著幾分認真。
李懷興眼睛都紅了,眼眶一瞬間發熱。
他急忙擺手,聲音有些發顫:“哪能這麼說,能娶到雌主,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就是……”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舊傷疤,聲音低了些。
“最近有幾個老朋友想找我聊聊,以前我們常在工作室碰頭,一起畫畫、討論構圖、熬夜趕稿……那段日子雖然苦,但特彆充實。”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
“要是你心裡不痛快,我就不去了。畢竟……你現在需要靜養,我不該提這些的。”
“看你緊張的。”
薑馨月輕笑出聲,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她點了點自己的肚子,那裡已經高高隆起。
“我也想陪你啊,可這小家夥快等不及要出來了,一天到晚踢我,生怕我忘了他的存在。”
李懷興一聽,心這才落回肚子裡,像是懸了一整天的石頭終於落地。
他長長舒了口氣,肩膀鬆了下來,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謝謝雌主。”
他曾癡迷於工作室的創作,癡迷到近乎瘋狂。
那些日子裡,畫筆是他唯一的語言,顏料是他情緒的出口。
哪怕被人打斷手指,指甲裂開滲血,他也死死攥著畫筆不肯鬆手。
一想起來,他就控製不住發抖,指尖微顫,脊背發涼。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
尤其在她即將臨盆的這個時候。
“都過去了。”
“現在的雌主,和以前不一樣了。”
尚闕站起身,動作乾脆利落,眼神堅定。
他一把將薑馨月抱了起來,動作輕柔。
薑馨月輕輕“呀”了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臉頰微紅。
“雌主,該休息了。”
尚闕低聲道。
薑馨月抬頭看了眼天色,窗外月光如水。
她也打了個哈欠,眼尾泛起淡淡的倦意。
“是該睡了,大家也都早點歇著吧。”
明天就要生娃了,光是想想就頭皮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