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這個小嬰兒小小的一團,蜷縮在他的臂彎裡,臉蛋通紅,鼻子還沒完全成形。
他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傷到她。
正巧信燁迎麵走來,看見他出來,一下子蹦了起來:
“尚大哥,你怎麼出來了?那裡麵誰照顧雌主啊?”
信燁臉上寫滿了驚訝,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麵前,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尚闕懷裡的繈褓瞄去。
既然尚闕出來了,那他是不是就能進去瞧瞧了?
他知道雌主脾氣不好,若貿然闖入,隻怕會惹她生氣。
尚闕搖頭:“雌主說了不讓任何人靠近,應該是太累了需要安靜。”
傭人們激動地想接過孩子,全被尚闕擋了回去。
“彆碰她。”
老管家顫巍巍上前一步,眼眶泛紅:“少爺……咱們總算熬到這一天了……”
他望著尚闕懷中的嬰兒,目光裡充滿了感激。
他抹了抹眼角。
“我就說了吧,哪有雌性動手打雄性的道理。隻要雄的乖一點,雌的一高興,自然就會給你生娃了。”
尚闕愣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孩子,再抬頭看向老管家那雙濕潤的眼睛,心底忽然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
這老管家是他從家裡帶來的,也算是家族裡的人。
從小看他長大,喂他吃飯,替他穿衣,夜裡守在他房門外,生怕他著涼發燒。
他曾以為這些不過是仆人本分,卻不曾真正體會其中的情分與忠誠。
以前他總覺得這人眼界不高,總討好雌性。
不管薑馨月怎麼任性,他都勸自己忍著點。
很長一段時間,他對這個從小照顧他的老人也沒什麼耐心。
可如今,在這寂靜的清晨,在這個新生命誕生的時刻,他竟第一次認真思考起老人的話來。
那些他曾嗤之以鼻的“順從”“忍讓”,是否真的毫無意義?
可現在,怎麼聽著竟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
或許,真正的強者,並不是一味反抗。
而是在適當的時機低頭。
“我懂了,以後我會聽雌主的話。”
這話不隻是說給老管家聽的,更像是對自己立下的誓言。
老管家眼眶一下子紅了,激動得聲音發抖。
“你能明白就好啊!我是經曆過這些的,絕不會哄騙你。”
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那繈褓邊緣的布角,卻又頓住。
最終隻是恭敬地合掌,深深鞠了一躬。
陽光從廊下斜照進來,落在他花白的鬢角上。
“你看這小丫頭多招人疼,長得跟你小時候一個樣。”
尚闕忍不住笑出聲。
父親當年可沒少提過,他剛出生時瘦得像隻病弱的小奶貓。
連眼睛都睜不開,渾身皺巴巴的,抱在手裡輕得嚇人。
全家人圍在保溫艙旁,誰都不敢說話。
那時族裡的長老甚至私下搖頭,說他根基太弱,恐怕無法順利化形。
直到三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雷暴夜,天邊紫電劈開雲層的瞬間。
尚闕突然睜開眼,瞳孔泛起銀藍色光輝,體內的精神力如潮水般奔湧而出。
s級覺醒,震驚整個家族。
從那天起,他不再是那個被擔憂養不活的孩子。
而成了尚家百年來唯一的s級天賦者,從此被當作罕見的異類重點培養。
“您彆取笑我了。”
尚闕輕聲道,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回女兒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