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寬厚而溫熱,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他穿的是軍裝,一直隨身準備著。
那套製服熨得平整無皺,紐扣鋥亮,領口彆著象征身份的徽章。
哪怕在家休息,他也習慣將它掛在衣櫃最顯眼的位置,每日擦拭,從未鬆懈。
這是軍人的尊嚴,也是他骨子裡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但這場合穿這個,是不是太嚴肅了?
宴會邀請函上寫的是“晚宴”。
背景音樂將是悠揚的小提琴曲,賓客們多半會穿禮服或盛裝長裙。
而他這一身墨綠色軍服,肩上披著寒霜般的冷峻氣息。
走在人群中,未免顯得格格不入。
“你也收到邀請了嗎?”
薑馨月皺眉,這情況不在她預料中。
她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困惑,更多的是不安。
是因為他是她的獸夫,還是正夫身份?
按理說一家一張就夠了,怎麼還會分彆發?
皇室一向講究禮製精簡,極少做多餘之事。
若隻是家庭代表出席,派一名使者遞一張請帖即可,為何偏偏要額外送來一份?
這其中必然另有緣由。
尚闕點點頭,語氣溫和。
“軍隊和普通貴族分開管理。哪怕我們成婚了,在皇室安排裡,也是兩類人。”
他解釋得平靜,沒有半點怨懟,反而像是陳述一條再尋常不過的規則。
他們明明已是夫妻,可在體製眼中,依舊被劃分為不同的陣營,不同的歸屬,不同的命運軌跡。
“他們給你的是正式請帖,用的是皇家禮節。而我這裡……”
他從指間抽出一張薄紙。
“是一道調令。”
那紙張比請柬窄一些,質地更硬,邊緣裁切整齊,上方印著醒目的紅色印章。
字體剛勁有力,內容簡潔冰冷。
“茲令尚闕,於今晚八時準時抵達皇宮東側崗哨,執行特殊護衛任務。”
落款是禁衛軍總署,加蓋軍令專用印璽。
語氣聽著像是無奈吐槽,可臉上卻沒有一絲怨氣。
他甚至笑了笑,把那張調令隨手折好,塞進內側口袋。
仿佛這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可正是這份坦然,才更讓人心疼。
他早已習慣了被區彆對待,習慣了以軍人的身份被征召,而不是作為丈夫被邀請。
薑馨月心頭一緊,眉頭微微皺起,總覺得這次的事沒那麼簡單。
表麵看是一場普通的宮廷晚宴,實則暗流湧動。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給她發正式請柬,又給他下達緊急調令?
時間如此巧合,安排如此刻意,絕非偶然。
她是皇室認可的貴族之女,尚闕卻是來自邊疆戰場的軍人,身份懸殊,立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