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已經捏緊了床單。
每次都是這樣,係統明明知道很多事,卻非要等到她開口才肯透露半句。
這種被吊著胃口的感覺讓她煩躁至極。
係統一本正經:“您沒問啊。我隻能等您開口,不然我吭聲,您也聽不見。”
它不是不能說,而是不能主動說。
這是設定,是鐵律,是它存在的邊界。
所以,哪怕她心裡翻江倒海。
隻要沒把問題說出口,它就不會多說一個字。
這話還真沒法反駁。
薑馨月徹底放棄和他講理了,懶得搭理。
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
算了,跟一個ai講道理,就跟指望石頭開花一樣不現實。
她閉上眼,不再理會那道懸浮在空氣中的光屏。
反正日子還得過,任務還得完成,爭這些細節毫無意義。
李懷興拽著衣領,臉紅得能滴血:“宿主……我先去洗個澡。”
那副模樣,活像個誤闖狼窩的小兔子。
他知道她是雌主。
而他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雄性。
薑馨月對雄性向來沒耐性。
李懷興偶爾害羞點,倒挺招人稀罕。
可老是這副模樣,她就煩了。
她要的是能並肩而行的人。
她喜歡乾脆利落的人。
像皓澤那樣,一個眼神就能懂她想什麼。
皓澤從不多問,也從不囉嗦。
不像眼前這個,連脫件衣服都要猶豫半天,洗澡還得請示。
“好,我等你。”
她說得輕描淡寫。
窗外月光淡淡地灑進來,映在地板上。
她沒看李懷興離開的背影,也沒在意他走路有多輕。
她隻是靜靜地躺著,等時間一點點流過。
李懷興深吸一口氣,快步衝進浴室。
鏡子裡映出的人影,沒彆的雄性那麼結實,但該有的地方,一樣不少。
水龍頭嘩嘩地響著,熱氣迅速升騰,模糊了鏡麵。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
肩膀窄,腰細,胸膛不算寬闊。
可線條分明,皮膚白皙,手臂修長。
“她……會喜歡我嗎?”
喜歡?
這個詞對他來說太奢侈了。
他不敢奢望她愛他。
隻希望她不要討厭他,不要哪天突然把他趕出去。
他是靠著她的收留才活下來的。
若沒了她,他大概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指尖輕輕戳著鏡麵,水汽凝成小水珠。
他一按,那塊地方變清晰了。
鏡中那雙蒼白的手,讓他心頭一顫。
那雙手太瘦了,骨節突出。
他記得小時候,母親常說他的手像女孩兒。
後來他被送去男德學院,老師也說他氣質柔弱,適合侍奉雌主。
於是他學會了低頭,學會了順從。
自卑的人,連照鏡子都覺得陌生。
他不敢耽擱太久,趕緊擦乾身體,回頭一看。
薑馨月已經睡著了。
浴室門開了一條縫,暖黃的燈光灑在地毯上。
他裹著浴巾走出來。
然後他看見她側身蜷縮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
他站在床邊靜靜看了幾秒,沒敢靠近,隻是貪婪地多看了兩眼。
這一刻的她,是屬於他的。
他想抱她,想鑽進被窩貼著她取暖。
可他怕驚醒她,怕她皺眉。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