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和沈甜、慕容瑤將蕭氏集團一行人送到電梯口。走廊的燈光有些刺眼，照得人臉發白。
部長微微弓著腰，臉上堆滿笑容，西裝下擺因為頻繁的鞠躬動作已經有些皺褶，“各位領導慢走，具體的合作方案會在我司和羅教授團隊談過後報給貴公司。”
慕容瑤站在一旁，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像個標準的乙方工作人員。她的目光落在電梯上方的數字顯示屏上，紅色的數字正在跳動。
蕭莫點了點頭，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金屬門緩緩滑開時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他示意蕭氏集團的工作人員先進去，自己留在最後。電梯裡的鏡麵牆壁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電梯門緩緩合上，他轉過頭，目光與慕容瑤短暫相接。
“小蕭總，這個，後期等方案出來，合約……”部長搓著手，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王特助適時接話：“張部長，按流程走，我這邊會推進。”
“明白明白。”部長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那，那個我們的平台合同？您看，我們李董在樓上，小蕭總，您看……”
“張部長在來的路上已經介紹過詳細情況，”王特助看了眼蕭莫的臉色，繼續說道，“座談會就沒有必要開了，合同簽訂也是按正常流程來。”
部長點頭如搗蒜，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王特助的目光在蕭莫和慕容瑤之間轉了一圈，補充道，“目前蕭氏重點在羅教授新型材料這個項目上，希望貴公司重視。”
部長和慕容瑤對視一眼，前者趕緊表態，“明白明白。”
他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屏幕亮起的微光透過西裝布料隱約可見。
慕容瑤看見電梯已經在往下走，連忙按了下行鍵。部長的目光在蕭莫和沈甜之間來回遊移，突然說道，“那我先去忙了，讓沈組長送你。”
“好的，”王特助答道，聲音裡帶著幾分公式化的禮貌。
蕭莫還沒開口，慕容瑤已經轉身跟著部長離開。她的背影挺得筆直，鞋跟敲擊在地麵上發出輕輕的聲響，腳步聲漸漸遠去。
“蕭哥哥，我送你。”沈甜見部長和慕容瑤都走了，聲音立刻甜了八度，眼睛亮得驚人。
王特助看向蕭莫，發現老板的臉色明顯陰沉了幾分。蕭莫垂頭，目光看向地麵，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口，喉結隨著這個動作上下滾動。接著他脫掉西裝，隨手一遞。
王特助伸手接了過來，放在臂彎。
“蕭哥哥……那個，”沈甜靠近他，輕柔的聲音像是裹了蜜糖，“那個，蕭葉兩家的宴會……”
蕭莫突然抬起頭，邁開長腿，跟著慕容瑤離開的方向走去。
“蕭哥哥，你去哪兒？”沈甜急忙跟上，高跟鞋差點崴了一下，卻被王特助攔住了。
“沈組長，老板去洗手間。”王特助彬彬有禮地說，手臂橫在沈甜麵前，“你要不回去工作，老板不需要……”
“那我在這裡等他。”沈甜乖巧地站定，手指勾了勾耳邊的碎發。
洗手間門口的洗手台前，慕容瑤對著鏡子長長呼出一口氣。冰涼的水流衝刷著她的手指，帶走了一部分疲憊。一場突如其來又壓迫力十足的會議，真的太消耗了。
“野心真大，剛回來就對元老動刀。”她在心裡嘀咕，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嘶，莽撞。”她小聲自言自語，從牆上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你這是在說我？”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慕容瑤猛地抬頭，鏡子裡映出蕭莫的身影。他抱著雙臂靠在門框上，西裝外套不知何時已經脫下，隻穿著馬甲，勾勒出精瘦的腰身。
她迅速轉身，水珠從指尖滴落，“你聽錯了，小蕭總。”她的聲音比想象中要穩，隻是尾音微微發顫。
蕭莫向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洗手間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深邃的輪廓。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調香，是那家店調配的味道，他望著她的眼睛，聲音放輕，“說說看，就算我們什麼關係都不是，還是合作關係吧。”
慕容瑤猶豫了一秒，果斷道：“你是想一石二鳥吧，擴大蕭氏在醫療領域的業務，又想把你三叔伯那一派搞醫療的給改革了。”
蕭莫嘴角勾起一抹笑，眼角浮現出細小的紋路，這是他真正的笑容，“怎麼，不可以嗎？”
“想法很好但做法太激進。”慕容瑤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光是你三叔伯那一派進入醫療領域多少年了，牽扯多少人，你一刀切不斷。”
她說著，目光掃過洗手間的門口，確認沒有人進來。
蕭莫單手一揮，動作乾脆利落：“一刀切不斷我多切幾刀。”
他突然湊近，呼吸幾乎拂過她的耳廓，聲音壓得更低，“你挺關心我的嘛。”
慕容瑤抿了抿嘴，耳根因為他的呼吸慢慢變紅，“我這是專業。”
蕭莫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人灼傷，“沒彆的？”
“你想聽什麼？忠告？步子彆邁大？你會聽嗎？”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像是被他的目光燙到，“小蕭總，我要回去工作了。”
“不會。”蕭莫果斷回答，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那不就得了，”慕容瑤翻了個白眼，“讓一讓，我要寫方案。”
她伸手去推他的手臂，觸碰到的地方肌肉緊繃，熱度透過布料傳來。
蕭莫非但不讓，反而張開雙臂，做出一個誇張的擁抱姿勢：“你不是要釣我嗎？”
他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調侃，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反應。
“蕭莫！”慕容瑤咬牙切齒，臉頰卻不受控製地泛紅。她一把推開他的手臂，從他身邊擠了過去，發絲拂過他的下巴，帶起一陣淡淡的洗發水香氣。
身後傳來蕭莫低低的笑聲，像羽毛般輕輕撓著她的耳膜。慕容瑤加快腳步，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走廊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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