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暮色來得格外早,厚重的烏雲不知何時已籠罩整片天空,將最後一絲天光吞噬殆儘。蕭氏老宅的古樸庭院裡,微黃色的路燈次第亮起,在青石板回廊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芭蕉葉的影子在風中搖曳,倒映在雕花窗欞上,頗有幾分詩情畫意。
會客廳內,暖氣很足,檀香嫋嫋,昂貴的紫檀木茶台上,一壺陳年普洱氤氳著熱氣,卻驅不散彌漫在蕭生和簫莫之間的徹骨寒意。
蕭生正倚在黃花梨木太師椅上,年過六旬依舊不改淩厲氣勢。他鷹隼般的眼睛透過嫋嫋茶煙,審視著對麵的簫莫。考究的唐裝遮掩不住凸起的腹部,也軟化不了他臉上的神情,手中兩顆油亮的文玩核桃不急不緩地轉動著,發出細微的“哢噠”聲,像是某種無聲的倒計時。
“稀客啊,小莫。”蕭生慢條斯理地斟了杯茶,茶湯在杯中打著旋兒。他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喉結滾動,聲音平緩得聽不出情緒,“這會兒你不該忙著收買我的人?”放下茶盞時,瓷器與木麵相碰,發出一聲輕響,“怎麼還有時間回老宅,主動找我這個‘三叔伯’喝茶。”
蕭莫姿態放鬆地靠坐在紅木椅上,修長的指尖隨意撥弄著麵前那杯未動的茶盞。他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在昏黃的燈光下像蟄伏的獵豹。眼神銳利如刀,直刺蕭生,“三叔伯說笑了,”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帶著幾分慵懶,“這些都是公司的正常人事調動,哪有什麼收買不收買的。再說了……”他微微前傾身子,背沒有離開椅背,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您的人,不也是蕭家的人嗎?”
“行了,”蕭生冷哼一聲,手中盤著的核桃突然加快轉速,在掌心發出急促的摩擦聲,“你也彆在我這裡演戲了。這段時間你和你爸暗中收購了多少股份,真當我不知道?當我眼瞎?”
“誒,三叔伯您彆生氣,”蕭莫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嘲弄,指尖在茶盞邊緣輕輕一彈,發出清脆的聲響,“我知道您這是看到自己打拚的事業要‘交接’出去產生的失落感。”他故意在“交接”二字上加重語氣,“人到年紀,退休嘛,正常。您看您這臉色都不太好了,要不要我叫李醫生來?”
蕭生盤核桃的手猛地一頓,指節泛白,微眯著眼,“你這張嘴還真是一脈相承,”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可惜他死了,我活著。”他的聲音裡帶著刻骨的恨意,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嗬嗬,您是在說您兄弟,我爺爺?”蕭莫眼神微黯,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袖口,“生病嘛沒辦法,是挺可惜的。要是我爺爺還在哪有現在這些……”
簫莫攤攤手,一副意有所指的意思。
“不過這蕭氏集團,最後還是交到我爸手上,現在又傳到我這裡……”他抬眼直視蕭生,眼神陡然銳利,“您啊,也彆逞能了。才出院多久,上次體檢報告我可是看過了,心臟三根血管堵塞,醫生不是建議您靜養嗎?”
蕭生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手中的核桃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房間裡一時隻剩下蕭生沉重的呼吸聲和核桃摩擦的聲響,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蕭生的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聲音沉了下來,“小莫啊,你還是太年輕,我跟你說啊,這年輕人,事情塵埃落定前都彆高興太早,不然摔得更慘?”
茶煙氤氳間,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鷙,手中的茶盞被捏得微微發顫。
蕭莫微微傾身向前,離開椅背,聲音放輕,假模假樣地說,“三叔伯,誒,您看您現在,”他拖著聲音,俊朗的外表讓他的表情看上去特彆真誠,仿佛就是這麼想的,“要心平氣和,靜養為宜,彆勞心勞力。要不要我讓助理把您上次住院的病曆再拿來給您看看?”
“你就不怕翻船。”簫生收起笑容,突然將手中的核桃重重拍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窗外,一陣寒風掠過庭院,吹得芭蕉葉沙沙作響。室內的溫度似乎又低了幾分,連茶香都凝滯在空氣中,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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