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莫微蹲下身，用肩膀頂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將慕容瑤放在副駕駛座上。他拉下安全帶給她扣好，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品，然後從她手上抽走鑰匙，關上副駕車門，自己繞到駕駛座。
引擎低沉的轟鳴聲中，簫莫戴上藍牙耳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將車駛出警局，“老頭子，你什麼意思，”他頓了頓，強壓著火氣，“除了管家，叫王醫生到我家，現在。”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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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他取下耳機隨手扔到一旁，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的節奏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車窗外的閃光燈在他緊繃的側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
慕容瑤試探地說道：“我隻是跑的時候扭傷腳踝，不需要這麼興師動眾……那個，笑書，呃，醫生給我做過檢查，也開了藥，我可以去醫院，呃，回家也行……”
簫莫猛地轉過頭，眼神淩厲得嚇人：“你閉嘴。”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分局的柵欄門緩緩打開，守門的警員兩人一組驅趕著圍堵的記者和主播。閃光燈依舊此起彼伏，像一場不依不饒的暴風雪。
“低頭。”簫莫沉聲命令，同時踩下油門。
慕容瑤頓時噤若寒蟬，乖乖埋下頭。窗外刺眼的光芒透過車窗，在她身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如同她此刻複雜的心情。直到邁巴赫駛入主路，身後的喧囂才漸漸遠去，隻剩下輪胎碾過路麵的沙沙聲，和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簫莫猛地拍了下方向盤，胸口劇烈起伏著，“你一個人逞什麼英雄？！”
他的聲音裡夾雜著憤怒和後怕，快速偏頭瞥了慕容瑤一眼，“啊？慕容瑤，你能耐了。長本事了啊？”
慕容瑤縮了縮脖子，扯到傷處有點疼，她忍住，小聲辯解，“我想好了應對方式啊……”
“你這就是這麼應對的？”簫莫氣極反笑，手掌拍在方向盤上咚地一聲，“你那算什麼應對方式？任何拿自己當誘餌的行為都是愚蠢的！”
慕容瑤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突然又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怕他。她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地說，“但這樣管用啊。”
“嗬！”簫莫氣笑,“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猛地轉過頭，卻在看到她脖頸處猙獰的淤青時，所有責罵都卡在了喉嚨裡。那些紫紅色的指痕在車內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讓他心頭一痛。
“你決定這麼做之前就沒有想告訴我嗎？”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帶著幾分受傷，“就算不跟我說，跟葉飛雪說也可以，再或者你找笑書哥……都比你一個人冒險強吧？要是我沒發現，你後續要怎麼辦？”
慕容瑤抿了抿嘴，倔強地辯解，“我能自己解決啊。你們兩家剛聯姻，找你們不是會壞你們的計劃？蕭生那老狐狸，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下點血本，他上不了勾……”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因為她就是利用了簫莫，才讓整個計劃成功，“再說，我開始並不知道他們在蹲我……”瞥見簫莫凶狠的眼神，慕容瑤的氣勢又垮掉一點，“這不沒事嘛……”
“你！”簫莫咬牙切齒地問，“他們要是沒按你想的來呢？”
慕容瑤眨眨眼，一臉理所當然，“那說明他們就改造成功，洗心革麵啊，我自己虛驚一場。”
“慕容瑤！”簫莫幾乎是吼了出來。
慕容瑤自知理虧，立刻噤聲。
“那你找我爸又是什麼意思？”簫莫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在你眼裡算什麼？”
“沒有，沒想找……”慕容瑤心虛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相互摩挲著，“這個，蕭叔叔自己發現的。葉飛雪掩蓋不了綁匪出獄的消息，叔叔幫了忙……”
“慕容瑤！”簫莫失笑了，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你行，這就是你想要的！長本事，真的是長本事！”
車內陷入沉默，隻有引擎的轟鳴聲在夜色中回蕩。慕容瑤偷偷瞄了眼簫莫緊繃的側臉，他下頜線條鋒利如刀，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他仍在極力壓抑怒火。她心裡泛起一絲愧疚，想再說點什麼。
簫莫沒有回應，也沒再看她，隻是將車開得更快了些。窗外的霓虹燈在兩人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就像他們此刻複雜的心情。
慕容瑤知道他是真的擔心了，但有些事情，她必須自己親手了結。那些過去的陰影，隻有親自麵對才能真正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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