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明珠目眥欲裂。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李柔兒矯揉造作地捂住唇,哎呀一聲,一臉歉意地說她不是故意的。
鳳明珠死死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彆衝動,緩緩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玉,裴安突然站起身,大步朝這邊走來。
幾位身份高貴的公子哥見此,也撇下男女大防,跟著過來湊熱鬨,順便近距離一睹佳人芳姿。
一過來就看到鳳明珠不顧危險,蹲在地上撿碎片,裴安眉峰狠狠立起。鋒利的眸光裹挾著寒冷的戾氣,落到李柔兒身上。
這種從戰場上帶來的殺氣,隻需一個眼神,就讓人頭皮發麻,李柔兒一個隻知脂粉首飾、華服糕點的小女娘如何扛得住,瞬間嚇得臉色一白,差點失態。
“既是李小姐摔壞的鐲子,那是不是該補上一隻差不多的?”
李柔兒一聽,他竟替鳳明珠打抱不平,心裡氣急卻不敢反駁,隻能求救的目光看向裴安邊上的沐景陽,眼底閃著淚花,委屈道,
“沐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沐景陽立馬心疼地拉著她的手,安慰說自己信她,然後用身子擋在李柔兒麵前,正色道,
“侯爺,此事不能怪柔兒,她也不是有心的。鳳小姐大人有大量,相信不會與柔兒一般見識的,對不對?”
鳳明珠抬頭,與他對視。
男人神色冷漠,銳利的目光暗含警告,裡麵的維護刺得鳳明珠眼疼。
今日的他穿的是一身玄色錦袍,身材挺拔,是她前幾日新裁的,一針一線為她親手縫製的。尺寸剛剛好,襯得他寬肩窄腰,芝蘭玉樹。
腰帶上掛的鴛鴦荷包已經洗得發白掉色,邊上也有些磨損了,一看就知有些年成了。那是七年前,他們定情的那日,她親自掛在他腰上的。
那日,少年眉眼清澈,一塵不染,笑得像個傻子,一本正經的將手舉過頭頂,鄭重發誓,此生,他都要將這荷包貼身戴著,他在,荷包就在。
就想他們之間的情意一般,永不改變。
如今,一切仿佛都沒改變,可那個說此情不移,此心不改的男人,此刻正氣勢洶洶地站在她的對麵,維護另一個女人。
被他護在身後的李柔兒,正一臉挑釁地看著她。
鳳明珠細致地將碎塊完完整整地用帕子包好,藏在懷中,這才朝著裴安淺淺施了一禮,柔聲道,
“侯爺,我沒事,就先下去換衣服了。”
裴安這才想起,鳳明珠身上穿的還是單薄的舞衣,寒冬臘月,這樣下去定要生病,於是沒再多言。
鳳明珠離開後,裴老夫人終於起身,語氣嘲諷道,“老身也該回去了,今後這沐家的宴會,我裴府是萬萬不敢再參加了。”
裴婉早就忍不下去了,聞言趕緊上前攙扶祖母,路過李柔兒時,重重地冷哼一聲,
“有些人啊,一麵吹噓自己多麼富有,一邊又舍不得一枚鐲子,搞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真真丟京城貴女的臉。要我說玩不起就彆玩,沒得丟人現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