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望著男人寡情的雙眼,久久不曾移開。心口像破了道口子,冷風呼呼地往裡麵灌。突然對眼前的男人沒了攀附的心思。
“怎麼不說話?還是說鳳小姐脫慣了,見到男人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若真是如此,不去做妓子可惜了。”
雙兒氣得渾身顫抖,竟一時忘了尊卑,衝上去怒聲道,
“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裴安還想再說,就聽“噗”一聲,床上之人一口黑血噴了出來,軟軟倒下去,不省人事。雙兒嚇得大哭,裴安也滿臉錯愕,回過神來,趕緊將太醫請了進來。
幾人把完脈後,竟驚喜道,
“太好了,小姐這脈象大有好轉啊!”
“是啊,依我看,許是跟剛剛吐的瘀血有關。”
“恭喜侯爺。”
裴安一顆心落到實處,吩咐雙兒帶太醫去領賞,等屋裡隻剩自己跟鳳明珠兩人時,才走到床前,不自在地抵唇輕咳一聲,道,
"剛剛是我話說重了,你……你受委屈了。陳蔓蔓那邊我自會去說她,隻要你安分守己,今後我自會護著你的。”
頓了頓,又道,
“莫要再想著勾引我了。”
裴安走後,雙兒哭得停不下,鳳明珠關心道,“乾嘛哭,可是受傷了,給我看看,要不要請大夫?”
雙兒哭得更大聲了。
“奴婢沒事,奴婢隻是心疼小姐。侯爺他怎麼能那般說小姐,小姐明明不是那樣的人。”
鳳明珠心口一痛,被她掩下,麵上卻輕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哭什麼?”
男人嘴硬,但身子卻是很誠實的。剛剛他抱自己回屋時,雙臂滾燙,摟得很緊呢!
“想開點,至少最近陳蔓蔓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雙兒震驚的瞪大雙眼,
“可侯爺剛剛那些話實在難聽,你……你不生氣?不感到難過?”
鳳明珠輕輕搖頭,眉眼暈染開來,笑靨如花。有什麼好生氣的?這麼多年,她聽到的難聽話、遭受的白眼還少嗎?
難過?
還有什麼比挨冷受餓更讓人難過?侯府現在供給她的吃穿用度,就是一天羞辱她一百遍,一千遍,她也是賺的。
不用頂著烈日的灼烤去打豬草,不用大雪天,迎著飛雪在膝蓋深的田裡扒老鼠洞,就能吃飽喝足,鳳明珠隻覺快要幸福死了,哪裡有空生氣難過?
“對了,雙兒,去將我妝台上的鎏金團花紋銀奩拿給我。”
雙兒聽話地照做。
鳳明珠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從隔層取出兩塊碎銀遞給雙兒。
“銀子不多,隻有五兩,應該夠半年的束脩了,你先拿著,開春後入學正好用得上。剩下的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雙兒沒想到鳳明珠竟來真的,一時間,隻覺手裡的銀子沉甸甸的,心口暖融融的。
正打算再表一遍忠心,就被鳳明珠笑著攔下。
“好了,我知你心意就行。趕緊幫我梳妝吧?相信這會兒,我病情好轉一事已經在府上傳開了。幫我收拾一下,我們去給老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