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教吹了集合的哨子,劉二虎才回到了自己的號房隊伍,隨著人群離開食堂。
“姚哥,今天晚上還收拾這倆小子嗎?”
回去的路上,老四偷偷地在姚老鱉耳邊小聲嘀咕道。
回頭瞅了一眼正和小磕巴嬉鬨的老王,姚老鱉眉頭緊蹙。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輕聲道:
“拉到吧,彆和這倆個王八犢子扯了!他倆的背景,咱哥倆就是加起來,捆成捆兒,都鬥不過人家。再說你和我還有一個多禮拜就出去了,沒必要和他們結仇。這事兒就算了吧。對了,老四,晚上把炕頭的位置給這哥倆,中間再空出一個人的位置。什麼睡覺咬牙放屁的,就彆往這倆瘟神跟前湊合。至於打掃衛生,倒尿桶啥的,也不用他倆……”
“姚哥,啥都不用他倆乾,打個板兒給他們供起來得了。你要是這麼乾,屋裡彆的弟兄都得不服!這剩下的日子,誰他媽還能拿咱倆當回事兒啊!”
麵對老四的抱怨,姚老鱉也是心煩不已。可是畢竟胳膊再粗,你他媽也擰不過大腿。何況現在吉通的道上,早就沒了他姚老鱉的名號。反觀那劉二虎,不僅在文化宮立了棍兒,江湖上更是傳說,他的身後還有一尊更大的佛,是個惹不起的存在!
想到這些,姚老鱉拍著老四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四,你跟我這麼久了,能不能有點長進?我讓你彆打他倆主意,就是為咱倆好。你知道我那個師弟二林,還有他的手下猴子吧?比咱倆混的牛逼不?比咱倆有尿不?惹了劉二虎他們一幫怎麼樣?誰得好了?還他媽不是都在殘聯掛了名,月月領老保了嗎?所以我說,咱們沒那個彎彎腸子,就彆他媽吞鐮刀頭子!彆打不了狐狸,再惹一身騷!”
“可是…”
“彆雞巴可是了,快走,管教看著呢!”
………
日夜更替,時間飛快。
一晃,老王和劉二虎小磕巴,他們三個人在拘留所已經足足待了三天。
這三天裡,這三個人除了每天早勤,和勞動伸伸手彎彎腰以外,剩下就再沒有動過手的時候。
說句不好聽的,這哥仨一天三頓,真差不多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連每天晚上的洗腳水,都有人提前打好。在拘留所活得,就像個土皇帝一樣。
這天上午放風的時候,這哥仨靠在雪堆上曬太陽。
“二虎,我怎麼感覺蹲笆籬子這麼舒服呢?”老王頭枕著胳膊,懶洋洋地眯著眼看著天空。
“就是…就…就是!蹲…蹲了三…三天…肚子…肚子都大…大一圈!”
小磕巴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掰了一段冰溜子,“咯吱咯吱”咬的這個來勁兒。
“我操,王哥、磕巴,你倆不會把這兒當家了吧?這逼地方有啥好啊?”
“我就是這麼一說,我也沒說這地方好啊!可能就是這幾天在這裡,讓人家伺候慣了,有點當爹的感覺了。”
說話的時候,莫名地刮起了一股風,讓老王感覺很冷。於是他裹緊了身上的棉襖,坐直了身體。
“也不知道伍子和丁子現在咋樣了,這幾天咱的錄像廳還開沒開。”
吐出一口沒咬動的冰溜子,小磕巴沒好氣地說:
“操…操那心…乾…乾哈?打…打人的時候…我…我沒…看…看出來…你手…輕重…”
劉二虎也是摸著凍得有著發青的頭皮說道:
“是啊,這他媽也沒法給外麵傳個信兒啥的。這不知道伍爺和丁子,他們幾個能忙過來不?不過,有丁子在,他腦子活,嘴也巧,估計錄像廳開門應該沒啥事兒。”
“唉,能這樣最好!我這心啊,一天天跟他們都操老心了!磕巴,一個冰溜子,你他媽有啥嗦嘍的。一點味兒沒有不說,還巴巴涼!你看看,越說你越曬臉!你,你,你給我掰一段,我也嘗嘗啥味兒……”
與此同時,春江路派出所。
熊國華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撥出一串號碼後。
“喂,你好玉林拘留所嗎?我想找一下你們戰副所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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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開飯的時候,值班的管教在食堂門口,突然念到了劉二虎的名字。
“一監區一號房,劉二虎出列!”
聽到管教點了自己名字,劉二虎明顯就是一愣。
喊了一聲“到”後,劉二虎從隊伍裡向左挪了一步後,小跑到了隊伍前麵。
“劉二虎,吃過了飯以後,帶好你的個人物品,一會兒跟著看守員去二監區報到!後麵的十幾天,你就在二監區接受改造教育了。”
“嘩”
人群裡聽到管教讓劉二虎轉到了二監區,就像開水鍋裡潑進了熱油,頓時就炸了鍋。
剛蹲拘留的新人不知道,可是不少常住在拘留所的老客們,一聽到劉二虎改轉了二監區,都無不議論紛紛。
有幸災樂禍的,竟然偷著樂出了聲。
這裡麵就包括,他姚老鱉一個。
老四蹲拘留所的時候不多,也不知道裡麵有什麼貓膩。
於是趴在姚老鱉的脖子後麵,他小聲地問道:
“姚哥,劉二虎不就是轉個監區嗎,你至於這麼高興嗎?”
姚老鱉強忍著臉上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四,你才進過班房幾次?我告訴你吧,一號、二號監區,彆看關的都是短期拘留的人,可這裡麵的文章大了去了!一號監區平時關押的,都是像我們這樣小偷小摸,或者是小打小鬨的地痞流氓。這些地痞流氓關在一起,就是有矛盾也是你打我一下,我捏你一把的小事兒,成不了多大的風浪。”
“但是二監區可就不一樣了。因為整個二監區關押的都是社會上的大手子,或者是準備轉送看守所的,犯了大法的亡命徒!那裡麵可以這麼說,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幾乎能蹲二號監的,個個都是背著人命的狠茬子,刀槍炮子!”
“和咱們一號監區相比,那二號監就他媽是個地獄。我估計這回,劉二虎進了二號監區。就憑他那個張狂勁兒,他要是不死裡麵,差不多也得折個胳膊腿啥的。”
“那姚哥,你說是不是劉二虎得罪拘留所什麼人了?要不,好好地,管教怎麼就突然給他轉了監區呢?”
姚老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老王和小磕巴後,冷笑了一聲:
“天作有雨,人狂有禍。我倒是想看看劉二虎這一難,他是不是真能平安度過。嗬嗬,老四,告訴兄弟們,從今天開始,不用再給那兩個驢逼打洗腳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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