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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高考(中)(2 / 2)

冰冷的報告如同流水賬。陳羽墨心中沒有任何波瀾。他需要的隻是這個“正常”的分數,作為他下一步行動的掩護。

他不再看試卷,目光投向窗外迷蒙的雨幕。雨絲如織,天地間一片混沌。他的意識卻穿透這雨幕,再次鎖定在隔壁考場那個身影上。“燭龍”的防護掃描數據流無聲地刷新著,如同最忠誠的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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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等待中變得無比漫長。

終於,刺耳的終考鈴聲再次響起!

“考試結束!請考生立即停筆!”

教室裡瞬間響起一片如釋重負的吐氣聲,夾雜著幾聲懊惱的歎息和筆掉落的輕響。監考老師開始大聲收卷。

陳羽墨是第一個站起身的。他安靜地等待監考老師收走他的試卷和答題卡,然後拿起自己的透明文件袋,沒有任何停留,第一個走出了考場。

走廊裡已經湧出了許多考生,喧鬨聲瞬間大了數倍。有人興奮地大聲對答案,有人沮喪地抱怨題目太難,有人激動地和朋友擁抱……空氣裡充滿了劫後餘生般的躁動。

陳羽墨麵無表情地穿過喧鬨的人群,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雷達,快速掃視著。

很快,他在隔壁考場湧出的人流中,捕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田夕薇也出來了。她微微蹙著眉,似乎在回想著什麼,臉上帶著點考後特有的疲憊和思索。當看到站在走廊儘頭、靜靜看著她的陳羽墨時,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撇了撇嘴,故意扭開頭,裝作沒看見,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加快,想從他身邊繞過去。

陳羽墨沒有動,隻是在她即將擦肩而過的瞬間,極其自然地向前邁了一步,剛好擋在了她和一個正興奮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嚷嚷著衝向走廊另一端的莽撞男生之間。

“哎喲!”男生猝不及防撞在陳羽墨看似單薄卻異常穩固的肩膀上,一個趔趄,不滿地瞪了一眼,看到是學校有名的“陳神”,嘟囔了兩句,繞開了。

田夕薇被這小小的插曲驚了一下,腳步頓住,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陳羽墨。他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垂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得像潭水,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飛快地掠過,快得讓她抓不住。

“你……”田夕薇剛想開口質問他又想乾嘛。

“走吧。”陳羽墨已經轉過身,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剛才的阻擋隻是微不足道的巧合,“雨下大了。”

他邁開步子,朝著校門的方向走去,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引導。他沒有回頭,但田夕薇知道,他是在等她。

田夕薇站在原地,看著陳羽墨挺拔卻透著一股莫名孤寂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圍喧鬨擁擠的人群,咬了咬下唇。最終,她還是跺了跺腳,帶著點不甘不願,卻又莫名安心的複雜情緒,小跑著跟了上去,隔著一步遠的距離,走在他身後。

雨,確實更大了。密集的雨點砸在傘麵上,發出沉悶的劈啪聲。灰暗的天色下,無數色彩斑斕的雨傘彙成湧動的河流,朝著校門外翹首以盼的家長海洋流去。

陳羽墨撐開母親塞給他的傘,黑色的傘麵在雨中撐開一片小小的、乾燥的空間。他沒有刻意靠近田夕薇,隻是沉默地走著,步伐穩定。他的大部分意識,依舊沉浸在那片無形的、籠罩著田夕薇的幽藍防護場中。

【核心關聯個體‘田夕薇’脫離考場範圍。】

【防護區隨動模式啟動。】

【環境掃描:人流量激增,信號乾擾增強。威脅等級:低維持)。】

冰冷的提示音是唯一的背景樂。

田夕薇自己打著傘,雨點劈裡啪啦地落在她的傘麵上。她看著陳羽墨沉默的背影,幾次想開口問他考得怎麼樣,或者抱怨幾句作文題目好難,但話到嘴邊,看著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拒人千裡的沉靜氣息,又都咽了回去。這家夥,今天考完語文出來,怎麼比進去時還要……死氣沉沉?她心裡亂糟糟的,下午那場數學,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沉默地穿過擁擠的雨幕,走向校門口焦急等待的家長。

陳羽墨的目光越過攢動的人頭,看到了父母的身影。母親蘇晚晴正努力踮著腳張望,臉上寫滿了擔憂。父親陳建國撐著傘,身姿筆挺如鬆,目光銳利地穿透雨簾,精準地鎖定了他。

他回來了。完成了這場毫無意義的“儀式”。

但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他握緊了傘柄,冰涼的觸感透過掌心傳來。意識深處,“燭龍”幽藍的光芒無聲流轉,倒映著窗外灰暗的雨幕,也倒映著他眼中那永不熄滅的、冰冷的複仇火焰。

距離下一場考試,還有幾個小時。

距離那場血色風暴,又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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