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孫立的聲音嘶啞破碎，如同破舊的風箱。
“我怎麼知道？”陳羽墨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那弧度裡隻有無儘的嘲諷，“因為，你拿到的東西，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什…什麼？！”孫立如遭雷擊，身體猛地向前一掙，手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死死盯著陳羽墨，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瘋狂，“不…不可能！那份材料…那份算法…我反複驗證過！邏輯鏈完整！數據吻合度極高！不可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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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鏈完整？數據吻合？”陳羽墨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裡是居高臨下的憐憫，“孫立，你在材料學領域也算浸淫多年。高溫蠕變抗力參數正向偏差，熱膨脹係數負向偏差，在極端工況下會引發什麼後果？iec核心調度算法的收斂閾值被設置了一個臨界震蕩觸發點，在能量需求劇烈波動時，又會發生什麼？”
孫立的眼睛瞬間失去了焦距！作為資深材料研究員，他太清楚陳羽墨說的那兩個參數偏差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材料在高溫高壓循環下會提前失效！結構崩塌！而那個算法震蕩點…更是致命的邏輯炸彈！一旦觸發，整個能量管理係統將瞬間崩潰！
冷汗如同瀑布般從孫立額頭上淌下！他自以為精心竊取、反複驗證過的“核心機密”，竟然是對方早就挖好的、精心偽裝的死亡陷阱！他不僅什麼都沒得到，反而親手將致命的錯誤信息傳了回去！他成了敵人內部自爆的引信！
巨大的恐懼和被徹底愚弄的羞憤瞬間擊垮了他！他肩膀劇烈地聳動起來，喉嚨裡發出絕望的嚎叫：“不——！！！”
“至於你的上線，‘信天翁’，”陳羽墨的聲音如同冰錐，繼續無情地刺穿著孫立最後的心理防線，“那位副局長，早在‘撒旦’行動之前，就已經在籠子裡了。”
孫立猛地抬起頭，眼中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熄滅，隻剩下死寂的灰敗。
陳羽墨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同冰冷的利刃，直刺孫立絕望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而緩慢地吐出最後的重磅炸彈：
“還有你念念不忘，以為能通過‘信天翁’聯係上的，你真正的幕後主子，櫻花國特高課少佐，‘禿鷲’…山本犬一…”
他刻意頓了頓，欣賞著孫立眼中那點殘存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微弱希望徹底熄滅，才緩緩說出最後幾個字：
“他比你早進來…很久了。”
“轟隆——！”
這句話如同九天驚雷，在孫立早已崩潰的腦海中炸響！他最後的依靠，那個隱藏在層層迷霧之後、操縱著他的真正黑手，竟然早就落網了？
“噗通！”孫立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如同爛泥般從椅子上滑落，癱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銬拉扯著發出刺耳的聲響。他蜷縮成一團，臉埋在肮臟的地麵，精神徹底崩潰，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悔恨將他吞噬。
陳羽墨漠然地看著地上那灘爛泥，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塵埃落定。前世今生，糾纏不休的毒蛇之一，終於被釘死在這座冰冷的囚籠裡。
他站起身，沒有再看地上崩潰的孫立一眼，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了這間充滿絕望氣息的審訊室。厚重的鐵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隔絕了裡麵那令人作嘔的絕望悲鳴。
看守所外，寒風依舊凜冽。陳羽墨坐進等候的車裡，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起，傳來小田清亮而帶著一絲雀躍的聲音，背景有些嘈雜，似乎還在片場：“墨墨？你忙完啦？”
聽到她聲音的瞬間，陳羽墨眼底那凍結萬物的冰寒如同遇見了暖陽，瞬間消融，化作一片深沉的溫柔。他靠在椅背上，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緩緩鬆弛下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異常柔和：
“嗯，忙完了。準備去機場。”他頓了頓，聲音更柔，“乖乖，收工了嗎？晚上給你帶你愛吃的四喜丸子。”
窗外的燕京籠罩在冬日的暮色裡，華燈初上。冰冷的監獄在身後遠去，而電話那頭，是他拚儘一切也要守護的、溫暖的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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