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寒風似乎將時間也凍得凝滯。
在龍淵基地深灰色的建築群中，陳羽墨的身影如同精準的鐘擺，日複一日地在材料實驗室與辦公室之間往複。
實驗室裡，高壓設備低沉的嗡鳴晝夜不息，金剛石壓砧在精密的能量場調控下，嘗試著誘導出那傳說中的晶相；辦公室裡，巨大的屏幕上，鸞鳥空天平台的結構優化、白帝空天戰機的動力布局、玄女無人戰機的智能決策算法、承影戰術機甲的能量核心與關節傳動設計……南天門計劃的一個個子項目藍圖在他指尖流淌、碰撞、重組，與旁邊屏幕上《生命科學基石工程》教材修訂的嚴謹文字形成奇特的交響。
時間在忙碌與期待中悄然滑向歲末。直到十二月二十四號清晨，戈壁灘上覆蓋了一層新雪，陳羽墨才終於將常溫超導樣品合成進入穩定衝刺階段的任務交代完畢，登上了返回廬州的專機。舷窗外，西北的蒼茫大地逐漸被南方濕潤的綠意取代。
翠湖苑的燈火在平安夜的薄暮中顯得格外溫暖。當陳羽墨推開家門時，迎接他的除了熟悉的暖意，還有一道炮彈般的毛茸茸身影。
“喵嗷——！”
康康帶著點小委屈又無比熱情的叫聲宣示著存在感，巨大的身軀精準地撲進陳羽墨懷裡，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頸窩裡使勁蹭著，呼嚕聲仿佛一台小型引擎。陳羽墨笑著接住這個沉甸甸的“炮彈”，揉搓著它厚實的長毛：“你又胖了。”
“墨墨！”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隔壁門口傳來。田夕薇穿著一件橘粉色家居服，臉被屋內的暖氣熏得紅撲撲的，清澈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小梨渦深深漾開，像盛滿了蜜糖。她剛剛結束《女子推理社》在蓉城近一個月的錄製，風塵仆仆卻也神采奕奕，像一隻歸巢的、活力滿滿的小鳥。
“錄完了？累不累？”陳羽墨放下貓，自然地走過去，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額發。
“還好啦，思琪姐照顧得很周到，而且推理社的姐姐們都超好的！”田夕薇眉眼彎彎，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就是…特彆想你！”最後幾個字，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撒嬌的甜糯。
第二天，12月25日，聖誕節。
雖然對這個洋節本身並無特殊感覺，但難得的家人團聚才是重點。午飯在田家寬敞明亮的餐廳，餐桌上擺滿了蘇晚晴和林薇精心烹製的家常美味：清蒸東星斑、紅燒獅子頭、油燜冬筍、菌菇老雞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兩位老爺子難得都在家，田誌剛也推掉了軍區的臨時事務，加上蘇晚晴、林薇、周慧、林靜姝兩位奶奶，還有陳羽墨和田夕薇，一大家子人圍坐在一起，氣氛溫馨而熱鬨。
康康也獲得了特權，趴在自己專屬的軟墊上，麵前放著一小碟精心剔除了骨頭的清蒸魚肉，吃得尾巴尖都愜意地打著卷兒。
“來，羽墨，多吃點這個，補補！”蘇晚晴不停地給兒子夾菜，看著兒子雖然清瘦了些但精神矍鑠的樣子，滿眼心疼又自豪。
“寶貝也是，蓉城那邊濕冷，多喝點熱湯。”林薇也照顧著女兒。
田夕薇笑著應著，小口喝著鮮美的菌菇湯，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像隻被順毛的貓。她習慣性地拿起放在手邊的手機，想刷刷微博看看粉絲們對她新綜藝的反饋。
就在這時，田夕薇放在桌邊的手機屏幕突然瘋狂地閃爍起來，微博推送的提示音密集得如同急雨！她有些疑惑地拿起手機解鎖，剛看了一眼熱搜榜，清澈的大眼睛瞬間睜圓了！
“天啊！你們快看微博！”她驚呼出聲，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訝，立刻把手機屏幕轉向大家。
熱搜第一的位置，赫然是一個加粗的、後麵跟著“爆”字的詞條：
沈陽驚現神秘三角翼戰機！兩架殲20伴飛！。
點開詞條，置頂的是一個由普通市民用手機拍攝的、畫麵有些抖動的視頻。視頻拍攝地點似乎是在沈陽某條主乾道的高層寫字樓內。鏡頭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城市上空，冬日灰蒙蒙的背景下，一架造型前所未有、極具未來感的戰機正以極低的高度、相對緩慢的速度掠過鱗次櫛比的高樓！
那戰機通體呈現深邃的啞光灰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巨大的、呈銳角三角形的無垂尾飛翼布局！線條流暢、銳利到極致，充滿了科幻感。而在它的兩側稍後位置，兩架線條同樣流暢、塗著標準空軍灰色塗裝的戰機緊緊伴飛——正是早已聞名於世、象征著華夏頂尖空中力量的殲20！
視頻的拍攝者顯然激動得語無倫次，背景音裡充滿了驚呼：“我的媽呀！快看！快看天上！那是什麼飛機？從來沒見過！三角的！沒尾巴！飛得這麼低！旁邊…旁邊是殲20？我的天！殲20在給它護航？！”
視頻下方的評論區徹底炸開了鍋，評論數量以每秒數百條的速度瘋狂刷新！
“臥槽？！這是什麼黑科技？無垂尾三角翼？這造型太科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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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不是cg特效？飛得這麼低這麼穩？”
“伴飛的是殲20！貨真價實的殲20！能出動兩架殲20護航…這神秘戰機的身份得有多恐怖？！”
“看這氣動外形，絕對是為了超高速和隱身優化的！比殲20還激進！”
“沈陽…沈飛就在那邊！難道是沈飛的新玩具？！”
“央廣軍事人民空軍沈飛，求科普！這到底是啥？！”
“細思極恐！能讓殲20當僚機，這‘三角翼幽靈’的地位得有多高？！”
網絡上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各種猜測、分析、驚歎、質疑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神秘的無垂尾三角翼戰機，與兩架國之重器殲20的伴飛組合，以及那刻意低空掠過城市的姿態，充滿了強烈的暗示和震撼的衝擊力！
餐廳裡，家人們的目光都聚焦在田夕薇的手機屏幕上。家人們臉上沒有任何驚訝，隻有一種了然於胸的平靜，甚至眼底深處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
田夕薇看著視頻裡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玄黑色三角翼身影，再看看家人平靜的反應，瞬間明白了。她放下手機，清澈的大眼睛看向身邊的陳羽墨，小梨渦裡盛滿了驕傲和一絲調皮的笑意，壓低聲音問道：“墨墨，這是…上麵安排的？”
陳羽墨正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排骨，聞言，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隻是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仿佛隻是聽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將排骨放進田夕薇的碗裡，聲音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吃飯。排骨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反應，無疑是最好的答案。田夕薇看著碗裡那塊裹著誘人醬汁的排骨，又看看陳羽墨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中那點小小的驚訝早已被巨大的自豪和甜蜜取代。
網絡上，關於“沈陽神秘戰機”的討論熱度還在瘋狂攀升，無數雙眼睛都在等待官方的回應。而在翠湖苑這方溫暖的餐廳裡，知曉一切的家人們，隻是安靜地享用著午餐，仿佛窗外那席卷網絡的驚濤駭浪，不過是餐桌上一點小小的佐料。
康康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好心情，繞著餐桌腿蹭來蹭去，發出滿足的咕嚕聲。陽光透過玻璃窗，將餐桌上的碗碟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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