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得合情合理，沒有半分刻意。
江羨魚看著他，一時有些恍惚。
原來，在她被像垃圾一樣丟下的時候，是這樣一個並不算太熟悉的故人，向她伸出了援手。
而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卻用她的血，去救另一個女人。
多麼諷刺。
“謝謝你，學長。”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真誠的感激。
“跟我還客氣什麼。”顧言之笑了笑，將一杯溫水遞到她唇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嚴重貧血，加上肺部感染，需要好好休養。”
他看著她手腕上那圈刺眼的青紫勒痕，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卻沒有多問。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傅景深的特助趙毅走了進來。
他看到病床邊的顧言之，愣了一下，隨即恢複了職業化的表情，對江羨魚說：“江小姐，傅總讓我過來看看您的情況，並把這個交給您。”
他將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床頭櫃上。
江羨魚的目光落在那個信封上，裡麵鼓鼓囊囊的，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
是錢。
是她獻了血的報酬。
“另外，”趙毅頓了頓，語氣公事公辦地繼續道，“沈小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傅總希望您在辰希少爺康複後，能去跟沈小姐道個歉。”
道歉？
江羨魚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她緩緩抬起頭，看向趙毅。
“你回去告訴傅景深，我不會道歉。”
趙毅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他跟在傅景深身邊多年，從未見過這位一向逆來順受的傅太太，用這樣決絕的語氣說話。
“江小姐，您……”
“請你出去。”江羨魚打斷了他。
趙毅碰了一鼻子灰，隻好拿著信封，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恢複了安靜。
江羨魚看著窗外，沉默了許久，才對顧言之說：“學長，讓你見笑了。”
“沒什麼。”顧言之搖了搖頭，“倒是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江羨魚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輸液已經結束了，她拔掉手背上的針頭，用棉簽按住。
“學長，這次真的謝謝你。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吃頓飯吧，就在醫院附近的餐廳。”
她不想欠他人情。
顧言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本想拒絕，但看到她眼中的堅持，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兩人一起走出病房。
江羨魚的身體還很虛弱，走路有些不穩，顧言之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扶她，但手伸到一半，又克製地收了回去。
隻是放慢了腳步，與她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
然而，他們剛走到走廊拐角，就迎麵撞上了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傅夫人。
她身後跟著傅景深，而傅景深則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臉色蒼白、額頭上貼著紗布的沈思琪。
傅夫人一眼就看到了和顧言之並肩而行的江羨魚，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江羨魚！你還有臉在這裡？”傅夫人的聲音尖利而刻薄，“害得思琪差點沒命，自己倒是在這裡跟野男人勾勾搭搭，逍遙自在，你還要不要臉！”
她的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紮向江羨魚。
江羨魚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傅夫人已經走到了她跟前，揚起手，一個巴掌就狠狠地朝她臉上扇了過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