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奇的提醒讓艾凡微微一愣,對方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一般這種含糊不清的提示都被統一歸類為雞湯。
所謂雞湯無非就是針對心靈上的漏洞,說的一些漂亮的場麵話,本不該甚囂塵上的,但現在這世道。
幾乎所有人的心靈都是千瘡百孔。
再有類似的就是答案之書了,每一頁的文字都可以回答許多問題。
說白了,回答問題的還是盲從的自己。
艾凡沒有過度思考伯奇的話,也沒有太多時間供他去思考。
踏入第六層的瞬間,他便立於一條湍急的河流旁,土黃色的河水有點兒像黃河的支流,將黃土高坡上流失的沙土全部裹挾在了一起。
他的右手邊是一個陰森的破廟,木製門扇隻剩下一個空洞的輪廓,兩個四處漏風的紅燈籠懸掛在上麵,像是在講述什麼陰間的故事。
寧采臣的既視感,但大概率裡麵是沒有聶小倩的,老鴇子的真身還不配存在於七層妖塔之中。
《周江詹事登宮城南樓》詩:“溝水慚雄拍,漳州仰大巫”。
《後漢書·禮儀誌中》書:“雄伯,食魅”。
這就是走進破廟後艾凡看到的生物,一個連外貌都很難形容的生物——雄伯。
不過川蜀人民有他們獨道的形容詞,剛剛好解答了艾凡心中的疑惑:鬼迷日眼。
這個詞放在雄伯身上彆提多恰當了,反正不是什麼陽間的生物,吃的也不是陽間的口糧。
“嗯?伯奇那老東西居然放人過來了?你小子的運氣真是難評好壞啊。”
口吐人言!口吐人言!世界觀要崩了啊!
艾凡震驚地後退兩步,說人話就夠難理解了,還是如此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對於聲控的少女來說簡直就是絕殺。
“那個......你可以讓我去第七層嗎?”
和凶獸嘗試溝通,艾凡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可以啊。”
好嘛,還有意外之喜呢,就像和彼此暗戀的人表白一樣,窗戶紙一捅就破。
“好的,謝謝,告辭。”
一語三連,艾凡是懂進退的。
“彆急小子,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你可以不回答,但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選擇。”
這赤果果的威脅算怎麼個事兒,《孫子兵法》被凶獸偷學了?
不過拋開事實不談,艾凡還挺吃這一套的。
畢竟,硬碰硬八成是要啞巴吃黃蓮,享受大於抗爭,妥妥的受害者心理。
“雄伯食魅你應該是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吃過一隻魅,好吃愛吃。不過吃完後我被一些道貌岸然的人給抨擊了。
理由是這隻魅是被冤殺的,它的存在讓很多嘴蜜腹劍的陰陽人去見了閻王,屬於為朗朗乾坤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覺得這隻魅我到底該不該吃?”
什麼鬼問題!
就好像在說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呢!
很討厭這種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大行偽善之事的人。
道德至高點就那麼大點兒地方,是個人就想往上擠一擠,塌房不就是這麼來的麼!
所以艾凡給出的答案是“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