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二竿,柳牧便已洗漱好,從榻下翻出自己的戰利品,思忖了片刻,把狼弓也背在了身後。
蠻子物資稀缺,狼弓都是一代傳一代,非精銳不得使用。
有著狼弓在手,想來也是多了幾分說服力。
“牧夫子,又出遠門啊?手上的傷好點了沒有?”
“是啊!好多了王嬸,多謝您家的草藥。”
“哎喲,幾根破草而已,當不得一聲謝,有用就好,有用就行,過會啊,我叫我家那口子再給您送點,我這還有活要忙,就不耽誤您的功夫了。”
“好勒嬸子。”
駐守的邊軍名叫赤龍軍,離榆樹村不過五裡,紮營在北寒鎮。
北寒鎮坐落在與蠻夷互通的咽喉要道上,乃兵家必爭之所,易守難攻,也被稱為大雍王朝的麵北鐵壁。
當年雙軍駐紮北寒,蠻子無有敢近關者。
鄉間泥濘的小路,走著最是吃勁。
柳牧走了一個時辰,才約莫走了三裡地。
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等玉舒的事了了,得好好錘煉錘煉氣力。
柳牧暗忖,咬著牙接著上路。
又是半個時辰,終於瞧見了北寒鎮。漆黑的石磚壘成的城牆,大門是鐵包木,足以承受攻城車的撞擊。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整個鎮子看起來壓抑且肅殺。
未近大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來北寒鎮有甚事?”一個獨眼守衛耷拉著槍,槍尖斜斜朝前,看著隨意,但凡柳牧一有動作,他馬上就可以腳踢槍尾借力前刺。
不愧是常年征戰的邊軍,柳牧心裡暗讚一聲。
隨即雙手抱拳作了個禮“在下柳牧,大雍曆224年童生,現在一村裡當夫子,因見告示,特來領賞。”
“告示?領賞?”那獨眼兵卒愣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你說的不會是...”
“對,沒錯,就是殺蠻告示。”柳牧從腰間取下袋子打開,將袋口對著二人。
那獨眼震驚看著滿滿一袋子的左耳,又看了看柳牧“這...這些都是你?左耳上有刺青,是蠻子的耳朵沒錯,話說,你背上的該不會是狼弓吧?”
“對,正是狼弓。”柳牧一把將背上的弓取下,一起擺在獨眼麵前。
“你...你等下,我去叫大人過來。”獨眼不敢輕舉妄動,轉身跑進了城。
沒一會,城裡一陣馬蹄聲響起。
為首的是一匹渾身沒有一絲雜色的高頭黑馬,毛皮油光發亮,見到柳牧嗤嚕嚕地打了個響鼻。
“就是你來領賞的?”黑馬上一位身著暗鐵甲衣的壯漢,一雙虎目死死地盯著柳牧。
柳牧渾然不懼地和馬上男人對視。“正是。”
“你可知冒名領功是何罪啊?”那男子一揮馬鞭,在柳牧腳邊炸了一聲脆響。
但這並沒有嚇到柳牧“這九名蠻子皆是我一人所殺,何來冒名一說?”
“哼,蠻子是何等凶惡狡詐的存在,你一介夫子,識文教字還擅長,可殺掉九個蠻子,甚至還能繳獲一張狼弓,我老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