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帶著柳牧停在了慈寧宮前,轉身道
“太後的旨意是隻見你一人,老奴便送到這兒了,臨走前老奴再多嘴一二,您要覺得中肯您就過過心,要覺得無用便當老奴沒說。”
“公公那兒的話,肯不吝賜教牧自是感激不儘。”柳牧心裡一喜,看來這塞些銀票果然是有用。
“太後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據實回稟切莫耍些機巧。”杜公公又從袖口將那張銀票抽出,塞還了回去。
柳牧一驚“公公這是何意?”
杜公公不語,轉身便走。
柳牧心裡有些慌亂,定定神朝著慈寧宮的大門走去。
門口兩名侍女左右開宮門,柳牧心裡謹記杜公公的話,少看,一路低著頭進去。
“臣赤龍軍柳牧,拜見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柳牧至中堂,便行大禮。
“抬起頭來,讓哀家悄悄救了月兒的少年英雄,長個的是個什麼模樣。”
上方傳來一道溫婉的聲音,尾音略啞,如玉罄沉水,溫而威重。
柳牧聞言,似是沒想到太後的聲音竟如此年輕,依言抬起來頭,隻見高座上一鶴發老嫗鳳袍加身,貴氣逼人。
“不錯,豐神俊朗,英武挺拔,果然是翩翩少年郎。”太後滿意地點點頭。
“太後謬讚。”
“詢兒前幾日遞奏,哀家方才知曉你不僅隻是救了月兒,更是立了大功,替大雍平了蠻族這附骨之蛆,說罷,想要些個什麼賞賜?”
柳牧抱拳“保家衛國乃是男兒本分,不敢有所奢求。”
“哦?立下如此奇功竟不要賞賜,若讓天下知道了,豈不是說我大雍皇室賞罰不分,無用人之能?”太後語氣冷了幾分。
“非也,太後問臣有何所求便已是賞罰分明,臣曾聽說倉廩實而知禮儀,臣能懂得家國重於個人所好,不正是因為大雍治國有方嗎?”柳牧對答如流,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不偏不倚。
“好一個倉廩實而知禮儀,詢兒信中說你文武雙全,看來並非虛言。”太後一改剛才不悅,展顏大笑起來。
柳牧心中暗呼一口氣,果然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可以不要,但哀家卻不能不賞,這樣吧,我家月兒知書達理,論相貌更是天下無二,不若我招你為駙馬,今日起,你便是皇親國戚,榮華富貴享之不儘,你待如何?”太後話鋒一轉。
“趙月郡主自是天仙之姿,微臣受寵若驚,隻是不敢欺瞞太後,在下早已婚配。”柳牧心頭一緊,果然如侯爺所料,太後真有賜婚的念頭。
“哀家早已知曉,你原配不過一村婦,如何能與我的月兒相比,這樣,你與她和離,我賜她黃金百兩,綢布千匹,足以讓她過上十輩子錦衣玉食,如何?”太後聽聞柳牧的話,並沒有就此打住,反而更進一步。
“望太後明鑒,郡主無臣仍為龍鳳,家妻無臣恐為枯骨,賤內在臣微末之時便不離不棄,若臣飛黃騰達便休妻,此舉與禽獸何異?望太後收回成命。”柳牧一拜到地。
“你是鐵了心要拒絕哀家的好意了?”太後語氣驟冷,大殿上溫度都低了幾分。
柳牧暗想,未料到太後竟然如此執著,看來真的開罪於她了。
他倒是不懼太後會因此降罪於他,他可不是前世戲劇裡狀元郎,麵對賜婚無計可施,他背後可是站著一整個赤龍軍。
太後能與滿朝文武周旋多年,不是意氣用事之人,哪怕心有不喜,也絕不會動柳牧分毫。
“沒想到如此小心翼翼,還是免不了得罪太後,侯爺的不偏不倚也太難了些。”柳牧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