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侯之子被巨北侯當街斬了!”
周圍人都發出驚呼。
文亭侯世子平日裡仗著其父的威名囂張跋扈,乃京都一霸。
如今成了碧空樓門前躺著一具無頭屍體,鮮血噴灑一地。
夏桀麵色平淡收刀歸鞘,仿佛剛才梟首文亭侯之子的不是他一般,周圍掃視了一圈。
“現在,還有誰有異議?”
眾人噤若寒蟬,無論平日裡多麼不可一世的子弟,現在都如鵪鶉一般縮著,不敢抬頭。
噔噔噔,碧空樓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富態男子擦著汗小跑出來。
正是碧空樓的朱掌櫃。
一邊跑一邊整理著身上淩亂的袍子,出樓便看見那具無頭屍體,瞳孔一縮。
“在下是這碧空樓的掌櫃,姓朱,幾位軍爺可是有得罪之處?”朱掌櫃長鞠一躬。
能當上這碧空樓的掌櫃,無疑是人精中的人精。
絕口不提那死去的文亭侯之子。
這夥兵馬不提渾身的重甲,就連身上散發的一股子氣勢遠非城衛軍可比,這股子軍隊是實打實見過血的。
他一介白身可開罪不起。
巨北侯微扯韁繩,走到朱掌櫃麵前。
“你就是這碧空樓管事的?”
“小的不才,擔不得管事二字,隻是個跑腿的,真正管事的....”朱掌櫃粗短的手指向上一指。
這擺明的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為了不火燒到自己身上,得把後麵的人亮一亮。
夏桀瞥了朱掌櫃一眼,他那點小心思並沒有刻意瞞著。
“不管你後麵的是誰,叫他出來給我個交代,否則,你這碧空樓,就彆開了。”巨北侯也不下馬。
“軍爺,您這...”朱掌櫃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夏桀不善的眼神,將剩餘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小人這就去辦,這就去辦。”朱掌櫃倒著退了兩步,掂著衣擺一路小跑。
有幾名富家子弟也想跟著朱掌櫃離開,被赤血營士卒一腳踢了回去。
朱掌櫃一路小跑,來到了一處幽深的宅子。
這裡樹林蔭翳,遠離喧囂,宅門上掛這一塊牌匾,上麵四個燙金大字“平樂王府”
朱掌櫃輕輕扣了扣門環。
半晌,大門開了一條縫。
朱掌櫃做了一揖後便邁步進府。
府中,到處是一片江南格調,綠水環繞著石山,碧波蕩漾著蓮葉,兩隻白羽鶴在一旁踮著腳。
朱掌櫃此刻可沒心情觀賞美景,一味埋頭快步前行。
至後花園,一短須老者正端著瓷盆喂食地上的紅腹錦雞。
“小的參見平樂王。”朱掌櫃遠遠便行了個跪拜大禮。
“何事?”平樂王繼續逗著地上的錦雞,正眼也沒有給他一個。
朱掌櫃趴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出。
平樂王手一抖,價值不菲的瓷盆被摔得四分五裂,給那群紅腹錦雞嚇得振翅而逃。
“什麼!碧空樓被人圍了?一群肩上綁著紅絲帶的重騎兵?”
赤血營!趙詢!
老王爺腦子裡蹦出來這麼個名字,可他怎麼會帶兵回京,還無故把他的碧空樓圍了?
“快,快備車,本王親去一趟。”
侍女慌忙給他取來紫緞長袍,係上四方束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