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指尖的暗物質銀線突然暴漲,像條活過來的銀色巨蟒,“啪”地纏上星鏈的能量接口。那些原本溫順的粒子瞬間炸開,在艙頂拚出張閃爍的星圖——正是彼岸文明與正立宇宙的膜壁斷層圖,每個破洞都標著猩紅的光點。“暗物質在跟星鏈共振!”少年的聲音帶著電流般的顫音,“它們能定位所有虛無之影的入口,但需要更多能量!”
葉風猛地拔出星辰戰劍,劍身在掌心嗡嗡作響。他忽然想起時間信使沒被侵蝕時說的話:“宇宙最硬的不是星鐵,是文明敢跟命運較勁的念頭。”劍光陡然劈向控製台,不是破壞,而是將戰劍的星核能量順著線路灌進去。整個燎原號突然亮起,舷窗上爬滿金色的紋路,像條在星海裡睜眼的巨龍。
“所有文明聽著!”林夏的聲音通過加密頻道傳遍已知宇宙,“把你們最珍貴的記憶發過來!不是數據,是帶著溫度的那種——母親哼的搖籃曲,第一次學會飛行的坐標,哪怕是失敗時的眼淚都行!”
通訊頻道瞬間炸開了鍋。機械帝國的銀球們發來段段齒輪轉動的旋律,那是它們剛擁有自我意識時,笨拙模仿人類心跳的頻率;能量生命體發來團跳動的光團,裡麵裹著第一縷被它們馴服的閃電;甚至連遙遠的泰坦星,都傳來群孩子合唱的歌謠,跑調跑到天邊,卻比任何戰歌都響亮。
這些駁雜的能量湧進暗物質銀線時,整條光通道突然開滿了花。珊瑚林裡見過的花苞從牆壁裡鑽出來,每個都盛著不同文明的記憶:有火星拓荒者在沙塵暴裡豎起的第一麵旗幟,有深海種族第一次浮出水麵看見的月亮,還有段模糊的影像——是個地球人在山洞裡畫下的第一顆星星,用燒焦的樹枝,歪歪扭扭,卻閃著不肯熄滅的光。
黑袍女人臉上的冷笑僵住了。黑色漩渦裡爬出的虛無之影突然開始後退,那些吞噬一切的黑影碰到花苞裡的光,竟像雪遇驕陽般融化,還發出嬰兒啼哭似的嗚咽。“不可能……”她攥著破碎的石板,指節泛白,“你們明明有那麼多遺憾!那麼多‘算了吧’!”
“遺憾又不是認輸。”葉風一步步走向她,戰劍的光芒在他身後拖出長長的光軌,“我後悔過逃跑,但沒後悔過後來每次拔劍;鐵臂艦長後悔改了歌謠,卻沒後悔過用軍歌救過的人;林夏說不定還在想當畫家的事,但她現在畫的星圖,能讓千萬艘船找到回家的路。”
鐵臂艦長突然扯開機械臂的護甲,露出裡麵藏著的塊老舊芯片。“這是泰坦星最後台留聲機的芯片。”他按下播放鍵,段帶著雜音的歌聲流淌出來,是沒被改過的古老歌謠,像條溫暖的河,“我確實後悔過,但後悔讓我學會了把兩種聲音都記在心裡——軍歌護著大家往前衝,老歌提醒我們從哪兒來。”
那歌聲碰到黑袍女人時,她身上的星塵長袍突然裂開道縫,露出張疲憊的臉,竟和時間信使原本的模樣有幾分相似。“你們不懂……”她的聲音軟了些,帶著哭腔,“宇宙在變冷,探索的代價越來越大,總要有東西停下來,保存剩下的火種……”
“所以你就把‘停下’變成了‘毀滅’?”阿澈突然插話,他掌心裡的暗物質線正纏著塊密鑰碎片,“老本子裡寫過,彼岸文明的祖先說,火種不是藏出來的,是燒出來的——越燒越旺那種。”他把碎片拋向光球,“你看,連原初意誌都知道,得把密鑰拆成兩半,讓兩個宇宙都有機會找到對方。”
光球接住碎片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所有漂浮的光點都開始旋轉,拚成個巨大的雙螺旋——左邊是正立宇宙的物理法則,右邊是彼岸宇宙的倒轉法則,中間纏繞的,正是無數文明的記憶光帶。“原來如此……”光球的聲音帶著恍然大悟的震顫,“原初意誌不是分裂,是在創造‘對話’——兩種法則碰撞的地方,才會誕生新的可能性。”
黑袍女人手裡的石板突然開始發燙,她驚叫著鬆開手,兩半石板在空中自動拚合。完整的星淵守護者石板上,那些古老的星紋突然活了過來,像群遊魚,順著光通道遊向每個膜壁破洞。所過之處,正在熄滅的文明影像重新亮起:枯萎的星球抽出新芽,沉默的恒星重新唱歌,月球上的旗幟影像旁,多了行新的刻字——“後來,我們去了更遠的地方”。
“不!”黑袍女人看著自己的影子在光芒裡漸漸變淡,發出絕望的嘶吼,“沒有虛無之影清理,宇宙會被無意義的探索撐爆的!”
“誰說探索是無意義的?”林夏調出張實時星圖,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新出現的光點,“你看,機械帝國在幫能量生命體造實體容器,泰坦星的孩子在教彼岸生物唱老歌,連那個畫畫的我,都把我們的冒險畫成了繪本——意義不是算出來的,是活出來的。”
她話音剛落,悖論沼澤裡的“如果的自己”們突然都出現在光通道裡。畫畫的林夏舉著畫布,上麵多了幅新畫:無數條路最終彙成條大河;工裝葉風懷裡抱著個小女孩,女孩手裡舉著燎原號的模型;研究員阿澈的實驗室窗外,突然多了扇能看見星空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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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葉風朝黑袍女人偏過頭,戰劍的光芒映在他眼裡,“每個‘如果’都在好好活著,卻沒誰想取代現在的我們。因為不管選哪條路,隻要往前走著,就會遇見有意思的事。”
黑袍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變成縷青煙,被光球吸了進去。黑色漩渦開始收縮,那些虛無之影像退潮般消失,隻在原地留下些亮晶晶的粉末——啵嚕飛過去嘗了嘗,突然咯咯直笑:“是沒被用好的‘可能性’!就像烤糊的餅乾,其實磨成粉還能種花。”
光球重新變成溫和的形態,裡麵的雙螺旋開始緩緩轉動。“膜壁會慢慢自我修複,但不會再完全閉合。”它的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輕快,“我們會在每個通道口建座‘回聲站’,讓兩種宇宙的法則可以偶爾串門——就像鄰居互相借杯糖。”
鐵臂艦長突然吹了聲口哨,指著中央廣場。那裡不知何時聚滿了各種生物:機械帝國的銀球們在跟透明翅膀的彼岸生物玩疊疊樂,能量生命體正試著鑽進書本行星的頁縫裡,連那個工裝葉風抱著的小女孩幻影,都跑過來拉著林夏的手,要看她畫的插畫。
“所以,影蝕徹底解決了?”葉風收起戰劍,劍鞘上的花紋還在輕輕發亮。
“解決了一半。”光球裡浮出段影像:無數平行宇宙的肥皂泡旁,有個更大的影子在遠處遊蕩,“那是‘終末熵’,所有宇宙最終都會麵對的問題,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它頓了頓,聲音變得像個講故事的老人,“就像人總會變老,但不能因為這個,就跳過中間的日子,對吧?”
阿澈突然“哎呀”一聲,指著自己的暗物質線。那銀線正纏著塊新的密鑰碎片,碎片裡映出片從未見過的星空。“老本子最後頁是空的!”少年眼睛發亮,“原來要我們自己寫下去啊!”
林夏把新畫的星圖貼在燎原號的艙壁上,這次標滿了航線,每個航點旁都畫著小問號。“第一站去三棱鏡行星怎麼樣?”她戳著那顆會灑彩虹的星球,“我想看看彩虹落在身上是什麼感覺。”
葉風看著舷窗外熱鬨的回聲城,突然想起時間信使說的“活著的意義”。此刻那些哲思不再是心跳聲,而是變成了實實在在的畫麵:鐵臂艦長正跟個書本行星討教怎麼讓老歌謠長出新調子,阿澈追著時空粒子跑,發梢的蒲公英粒子粘了滿身,林夏在星圖上畫的小插畫裡,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
“走了。”他按下啟動鍵,燎原號發出聲輕快的鳴笛,像隻迫不及待要去探險的鳥兒,“先去三棱鏡行星,再去立方體星球看眼睛藤蔓,最後問問那顆吸收光的恒星,能不能借點光給最暗的星雲——聽說那邊的生物從沒見過白天呢。”
飛船緩緩升空時,葉風最後看了眼光球。光球裡的雙螺旋還在轉,左邊的正立宇宙和右邊的彼岸宇宙,此刻像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他忽然覺得,所謂“彼岸”,從來都不是個地方,而是人們朝著同一個方向走時,踩出來的那條路。
林夏的尖叫又響了起來,這次帶著笑:“阿澈!你的頭發又變成蒲公英啦!時空粒子說你現在很開心!”
“那是!”阿澈的聲音混著風聲傳過來,“它們還說,前麵有顆會唱歌的彗星,正等著給咱們當向導呢!”
葉風笑著握緊方向盤,燎原號衝破回聲城的光層,朝著那片打翻了調色盤的宇宙飛去。藍色的星雲還在淌,但這次像條歡迎的河;銀色的星軌擰成麻花,卻剛好搭成座通往新星係的橋。
至於那些“活著的意義”,或許就藏在接下來的每一次轉彎裡——可能是顆會打結的行星,可能是段突然想起的老歌,也可能是某個陌生人遞過來的、帶著對方宇宙溫度的一杯糖。畢竟,宇宙那麼大,故事才剛剛開始呢。
燎原號剛衝出回聲城的光層,那顆會唱歌的彗星就搖著毛茸茸的彗尾湊了過來。它的歌聲不是人類能聽懂的旋律,更像無數風鈴在星塵裡碰撞,叮叮當當的聲浪裹著淡紫色的粒子,落在駕駛艙的舷窗上,瞬間凝成了串小巧的星圖坐標。
“它說前麵有片‘回憶星雲’,”阿澈指尖的暗物質線跟著歌聲輕輕跳動,“裡麵藏著所有文明第一次仰望星空的畫麵。還說……要是咱們能找到地球人的那一段,就能解鎖個驚喜。”
林夏突然從控製台前抬起頭,眼睛亮得像兩顆新星:“我爺爺的日記裡提過!他說人類第一次用射電望遠鏡捕捉到宇宙微波背景輻射時,整個天文台的人都在哭——不是難過,是覺得自己突然跟宇宙貼得很近,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她飛快地在星圖上圈出片雲霧狀的區域,“說不定就在那兒!”
飛船鑽進回憶星雲時,舷窗外的景象突然變得朦朧。淡金色的霧氣裡飄著無數半透明的氣泡,每個氣泡裡都浮著段晃動的影像:有章魚模樣的深海種族第一次浮出水麵,用觸須指著月亮發出咕嚕嚕的驚歎;有機械帝國的初代機器人,在剛啟動的瞬間就抬起鏡頭對準星空;最動人的是群渾身長毛的原始生物,圍坐在篝火旁,用骨棒在岩壁上畫出歪歪扭扭的星群,火光在他們眼裡跳著和星星一樣的舞蹈。
“快看那個!”葉風突然指著左前方,那裡有個比其他氣泡大得多的透明球體,裡麵映著片熟悉的藍色星球。畫麵裡的天文台燈火通明,個戴眼鏡的老人正顫抖著調整望遠鏡,鏡頭對準的方向,正是後來被稱為“太陽係之門”的獵戶座旋臂。
林夏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砸在控製台上,濺起的小水珠居然懸浮在半空,變成了顆顆迷你的藍色星球。“我爺爺說過這段話,”她抹了把臉,聲音帶著哭腔卻笑得燦爛,“他說這是人類寫給宇宙的第一封情書,雖然對方可能要過億萬年才能收到。”
“現在收到啦!”阿澈突然指著窗外,那些原本分散的氣泡突然聚了過來,在燎原號周圍拚成個巨大的螺旋,像隻溫柔的手輕輕托著飛船。淡金色的霧氣裡,無數雙眼睛在眨動——有複眼,有豎瞳,有發光的瞳孔,卻都帶著同樣的暖意。
葉風忽然想起剛拿到星辰戰劍時,星淵守護者石板上刻著的話:“宇宙最珍貴的不是暗物質,不是超新星,是‘仰望’這個動作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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