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猜錯了？”
“大聖其實…根本不在乎這個？”
“還是說…自己這個想法，傷到他了？”
各種念頭交織在李維的心上，他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大聖才長長地、像用儘了全身力氣似的，吐出一口悶氣。
他抬起頭，金色的眼睛裡沒有了之前的迷茫，隻剩下坦誠，甚至帶著點罕見的、卸下所有偽裝的沉重。
“小娃娃，”
大聖的聲音低沉，說得特彆慢，每個字都像有千斤重，
“俺老孫…騙不了你，也…不想騙你。”
李維的心猛地一揪，連呼吸都忘了。
“俺老孫…想！”
大聖直直地看著李維的眼睛，那份骨子裡的桀驁和驕傲像火焰一樣在眼底燒起來，
“想得厲害！俺老孫這一身傲骨，生來就在九重天上，怎麼可能甘心永遠困在這堆破銅爛鐵裡！”
“你說得對，那緊箍咒，那五指山…俺老孫‘看’見了！一想到有‘人’要受那份罪，俺老孫這心裡就跟被貓爪子撓一樣難受！”
“要是俺是那補天靈石生出來的真身，擁有那完美無缺的根基和真正通天徹地的本事，”
“非得打上那靈山，揪著如來老兒的胡子問問，憑什麼這麼算計人！管他是不是俺老孫！”
他的聲音越說越高，帶著壓不住的憤怒和憋屈，但馬上又低沉下去，充滿了深深的無奈，
“可是…這條路太難走了。俺老孫自己去找，千難萬險，粉身碎骨也不怕，這是俺的道！但是…”
大聖的目光忽然變得特彆柔和，帶著一種李維從來沒見過的、像長輩一樣的擔憂。
他伸出手，那隻粗糙的、帶著溫熱的大手輕輕按在李維的腦袋上，揉了揉：
“但是…小娃娃，俺老孫不能拉著你一起去闖這龍潭虎穴！太危險了！”
“那能讓石頭進化成補天靈石的機緣，哪是那麼好得的？肯定是逆天而行，要遭大劫難的！”
“俺老孫…不想看到你受傷，不想看到你為了俺老孫這點…這點不甘心，把命給搭進去！”
他的聲音有點不易察覺的發抖，那份對李維的珍視，比泰山還重。
李維徹底呆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大聖沉默的背後，竟然藏著這麼深的心思！
原來大聖早就看透了，早就打算一個人去麵對那渺茫的希望和巨大的危險，就為了保護他！
甚至…甚至以為符咒隻有一份，以為他李維終有一天會老死！
這份心意，讓李維鼻子一酸，眼眶立刻就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