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鏡子碎了，但之前最後呈現出的、那如同末日般的碰撞畫麵已深深刻入他的腦海，
眼中充滿了後怕，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難以言喻的興奮與向往，他低語道：
“這才是……真正的力量嗎？無視一切規則，粉碎一切枷鎖……霸道絕倫……”
西天，靈山。
大雷音寺的震動比天庭更加劇烈，整座靈山聖地都在搖晃，仿佛隨時會從虛空墜落、解體一般。
殿內支撐的金柱上纏繞的金龍發出痛苦的哀鳴，琉璃瓦片、玉石地磚簌簌落下，發出劈裡啪啦的碎裂聲。
諸佛菩薩周身原本祥和穩定的佛光如同風中殘燭般亂顫，
一些修為稍淺的羅漢更是被那隔空傳來的、蘊含著毀滅與不屈意誌的衝擊波震得跌坐在地，臉色慘白，佛心幾乎失守，道基動搖。
觀音菩薩那向來慈悲平靜的容顏上，此刻亦是花容失色，她手中羊脂玉淨瓶內的楊柳枝無風自動，劇烈搖曳，顯示出她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佛祖的‘卍’字真言……蘊含我佛門至高秩序與鎮壓法則……竟被硬生生擋住了！不，不僅僅是擋住……”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真言中蘊含的無上佛法與鎮壓之力，正在被一種更加原始、更加暴力、更加蠻不講理的力量強行瓦解、崩碎！
文殊、普賢二位菩薩臉上再無半分平日裡的智慧與從容，隻剩下深深的駭然與凝重。
文殊菩薩沉聲道，聲音帶著一絲乾澀：
“此獠已非‘妖’字可界定，其力源自混沌，本質高於尋常法力，可破萬法，能蝕法則！”
“此乃道爭，是大道本源的碰撞，非尋常神通爭鬥可比！”
他們徹底意識到，這已經遠遠超出了簡單的降妖伏魔範疇，而是兩種不同“道”的正麵衝突，是你死我活的根本性對立！
而大勢至菩薩以及一眾如來嫡係，心中則充滿了憤怒與難以置信。
他們無法接受，他們至高無上的世尊，凝聚了無邊佛法、億萬信仰與佛門秩序的至強一擊，竟然無法鎮壓那來自異界的妖猴！
這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動搖了他們的信念根基。
而那些原本存著彆樣心思，如過去佛一脈的幾位古佛，此刻也徹底坐不住了，無法再保持超然物外的姿態。
他們相互對視，眼神交流間，都露出了相同的決斷。
不能再冷眼旁觀了！
一旦如來金身被破，佛門氣運必將遭受開天辟地以來未曾有過的重創，那是動搖整個佛門根基，甚至可能引發紀元更迭的大事！
必須出手乾預！
無論如何，先保住如來，穩住佛門大勢！
戰場中心，那足以湮滅星辰的能量亂流終於緩緩平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將內部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出來。
而這景象，讓所有僥幸還能窺探到此幕的三界大能者，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心神巨震。
如來佛祖那數千丈的巍峨金身，依舊矗立在虛空之中，但原本璀璨奪目、宛如永恒不滅的純金鑄造的法身，此刻卻布滿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網般的細密裂紋，從頭頂到蓮台，無處不在！
光芒黯淡了何止七成，那原本莊嚴寶相、悲天憫人的麵容上，也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深深疲憊和一絲……壓抑不住的驚怒！
金身受損，直接關聯其本源佛法！
他頭頂那巨大的、象征著佛門至高秩序與力量的“卍”字真言，並沒有完全消散，依舊在緩緩旋轉，試圖凝聚佛光。
但其最中心、最關鍵的位置，被金箍棒的棒尖硬生生捅出了一個巨大的、邊緣不規則的黑洞！
無數金色的法則碎片正從那窟窿邊緣不斷剝落、消散在虛空中，整個“卍”字真言顯得殘破不堪，佛韻大失，威能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