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就這樣放小妹離開?她可是讓羅家臉麵儘失!”
羅瑤手中絹帕不知何時早已被撕斷,她想衝上去攔住羅嫣的離開,可父親的身姿沒動,父親沒發話,她不敢輕舉妄動,隻得不甘心的開口。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她攪黃了羅家和霍家聯姻的婚事,這筆賬得算清楚。不過先回府——那丫頭最是在意她生母杜氏。”
“啊?”羅瑤滿臉疑惑:“杜姨娘不是早……?”
“死人也有用處。”羅野冷笑,皺紋裡凝著霜,話突氣然轉厲,問道:
“你可知杜氏屍骨最後葬在何處?”
“是母親操辦的白事……女兒實在不知詳情。”
羅野當即下令:“走,回府!”
羅府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又著急忙慌的走。
青嵐渡、西渡口。
暮色如鐵鏽般凝結在水麵,渾濁的波紋翻湧時,腐臭的腥氣便裹著水草纏繞的屍斑味道撲麵而來。
岸邊歪斜的蘆葦叢裡,漂浮著發脹的死魚,鱗片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像極了溺亡者半掙紮的瞳孔。
此處人稀罕至,半響才見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蘆葦深處浮現,灰白的眼罩下滲出暗紅色血痂,竹竿上垂著的骨鉤還在往下滴著黑水。
“打撈個人。”羅嫣攥著儲物袋的手指微微發白。
那佝僂身影頓了頓,沙啞著聲音道:“先給錢。”
羅嫣將儲物袋甩了過去,對方接住後隨手掂了掂,搖了搖頭:“姑娘沒聽說?最近水鬼勾魂得很,前日剛卷走個不識趣的。”
“這是雙倍的價錢。”羅嫣又掏出一個儲物袋扔過去。
佝僂身影這才滿意,“行,姑娘要打撈誰?”
“杜海棠。”
“她啊,沉得淺。”
打屍人說完,便將竹竿上的骨鉤甩入水中,熟練地在水裡摸索著。
不一會兒,骨鉤似乎勾到了什麼,他用力往上拉,伴隨著一陣“咕嚕咕嚕”的水泡聲,一具裹著破草席的屍體被拉了上來。
羅嫣眼眶泛紅,快步上前,顫抖著雙手打開草席,儘管這具屍體的麵容早已泡得麵目全非,但羅嫣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母親。
她雙膝跪地,輕輕撫摸著母親的臉龐,淚水奪眶而出。“母親,女兒來接您了。”
她泣不成聲。
她強忍著悲痛,小心翼翼地褪去母親浸透水的腐衣,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近乎虔誠的顫抖。
清洗身體、梳頭挽發、穿戴新衣。
當最後一縷陽光沉入地平線,羅嫣點燃了柴火。
火焰騰空而起的瞬間,羅嫣再也支撐不住,身形踉蹌的要倒下。
林默語眼疾手快的將人抱在懷中,做她的支柱。
她放聲痛哭。
幾人無聲的看著火光,一點一點的將屍骨吞噬殆儘。
火光映照著杜海棠安詳的麵容,素白衣襟在火中翻飛,宛如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熱浪撲麵而來,灼紅了羅嫣的眼眶,卻比不過心口那蝕骨的痛。
灰燼隨風飄散時,她知道,娘親終於是自由的了。
去吧,去看那遼闊無垠的草原,風吹草低見牛羊;
去欣賞那波瀾壯闊的大海,看朝陽在海平麵上噴薄而出;
去攀登那雄偉巍峨的高山,感受山巔之上的清風與雲霧。
……
無拘無束。
自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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