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鍬與潮濕的泥土相撞的悶響驚飛了棲息的寒鴉。
羅家主母冰璃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顫抖,麵上卻仍維持著主母的端莊。
當腐爛的草席邊緣露出一截嶙峋的脛骨時,羅野喉間溢出一聲冷笑——腐草下的白骨泛著經年累月的灰白,直接散落如枯蝶。
“啪!”
空氣突然凝滯,羅野青筋暴起的手掌裹挾著風聲狠狠拍在冰璃的臉上,那力道讓她整個人踉蹌地往後倒退數步,瓷白的臉頰瞬間騰起五道暗紅的指痕。
她捂著發燙的臉緩緩抬頭,在男人暴怒的瞳孔裡,看見自己破碎的倒影。
“我竟不如一個死人……”她喉嚨發緊,哽咽著吞下後半句話。
臉上的熱辣,灼燒著她殘存的自尊。
“說!”羅野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努力控製自己情緒,低吼問道:"你到底把人埋哪了?"
冰璃一口咬定:“這個就是。”
“……”羅野指著屍骨三角區突兀的凸起,禁不住冷笑一聲:“你是當我傻,還是當我眼瞎?人死後屍骨能長出這東西?”
冰璃尋著所指位置看去,麵色上的痛苦,一滯,張了張嘴又合上,半響才擠出句:“許是……許是記錯墳頭了。”
她往四周看去,篤定地指著其中一個小一點的山包說道:“這個,是這個。”
半小時後。
新挖出的墳坑底部,空空蕩蕩。
羅野怒極了:【這女人除了長得好看,真的是半點腦子都無,不管什麼事都擰不清。】
他一把捏住冰璃的下巴,將她狠狠拽到身前,惡狠狠地說:“冰璃,我沒空陪你鬨,你最好現在就說實話,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冰璃被他捏得生疼,眼中卻滿是倔強,她咬著牙道:“我說的就是實話,我真的以為是這裡。”
羅野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又要打她。
“父親息怒!”羅瑤這邊歡歡喜喜的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剛到此處,就看到父親欲打母親的一幕,趕忙撲了上來,抱住父親的手臂。
隨後轉頭看向母親,知母者,莫過女也,她說明道:“母親!父親要杜姨娘的屍骨是為了製衡住羅嫣,你若是知道,就快說吧!”
冰璃聽了這話,渾身一震,這才驚覺自己錯把羅野的急切認作舊情難忘。
“我……我把她扔到西渡口了……”她吞吞吐吐的說道。
“你!”羅野暴喝一聲,額角的青筋跳動的更快:“我讓你厚葬,你就是這樣辦事情的?”
羅瑤趕忙打岔說道:“父親!此刻不是動怒的時候,西渡口離此還有半小時的腳程!我們快出發,耽擱的時間長了,到時候霍千刃他們都該走遠了。”
“你身為主母,行事竟如此糊塗!看看瑤兒,知曉輕重,懂得顧全大局,你一點都不如你女兒!但凡有她三分通透,我也不至於打你,自己好好思過吧!”
羅野說完,狠狠瞪了冰璃,隨後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往西渡口趕去。
西渡口壟斷生意的打屍人,同樣的話術又來了一遍。
唯一不一樣的是,要的靈石價值不同。
這年頭,看人下菜碟,沒毛病。
不想給錢可以,自己打撈。
羅野見對方獅子大開口,咬咬牙,讓家丁下去了幾個,試試水,打撈屍體而已,又不是什麼技術活,然而……想法很美好,現實很糟糕,下去的人,再沒上來。
平靜的水麵上湧出一團團鮮紅的血色。
最終,羅野選擇了花錢。
花了重金的他,得到了一句話,和打屍人背影:“她啊!昨天就被人打撈走了。”
“……”
你為什麼不早說????
花錢花了一個寂寞的羅野很難受,羅野強忍著怒火,衝著遠去的背影問道:“你可知打撈走了杜姨娘屍骨的那群人,往哪個方向去了?”
“看在你給了這麼多靈石的份上,我就告訴你。”
說著,打屍人停下腳步,指明了一個方向。
羅野趕忙帶人往那個方向追去。
不出意外的話,沒有出意外。
待他們趕到時,隻看到人去地空的黑黢黢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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