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砸門聲。
咚!咚!咚!
那聲音不像是手在敲,像是用身體在撞。
“給老子開門!”
許淼聽出來了,是她爸許重。
“我知道你在裡麵!彆給我裝死!”
“老子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開門!聽見沒有!”
外麵的人開始用腳踹門,門板發出沉悶的震動。
“躲什麼躲?有本事做沒本事認嗎?給老子開門!我今天就讓你鄰居都來看看,你許淼是個什麼貨色!”
許淼閉上眼睛,不能再讓他鬨下去了。
她好不容易在學校附近找到一個公寓,房租便宜,環境也不錯,住的人也是學校的師生居多,不複雜。
她可不想回許家住。
又是“砰!砰!”兩聲巨響,門板被踹得嗡嗡作響,連帶著牆壁都似乎在震動。
隔壁傳來了貌似小孩被嚇哭的聲音。
完了。
他這麼鬨,遲早把鄰居鬨出來,到時候投訴她,她就要被房東趕走了。
她深吸一口氣,手搭上門鎖,顫抖著擰開了門鎖。
“哢噠。”
門剛開一道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開,狠狠撞在牆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許重撞了進來,許淼害怕地往後縮。
他反手關上門,然後一把揪住了許淼的長發,凶狠地將她往屋裡扯,嘴裡不乾不淨地咒罵著:“你個賠錢貨!掃把星!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啊!”許淼痛得尖叫出聲,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被他拖了進去。
“讓你好好伺候範三爺,你擺什麼清高!”許重將她一把摜在冰冷的地板上,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範三爺你也敢得罪?!本來今晚事成了,他就要把彩禮錢打過來了!你搞這麼一出,他跟老子說了,無限期延後!你媽的命,你是不是無所謂了?”
許淼被他摜得頭暈腦脹的,但聽到他親口承認今晚的事後,喉嚨裡還是發出了一聲冷笑。
“嗬。”
她抬眼,看著眼前的許重。
“事成之後?彩禮?”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嘲諷:
“我就知道你今晚想讓範三爺強來!你管賣女兒的錢,叫彩禮?你這跟拉皮條的有什麼區彆?你這也配當我爸嗎?你還不如夜總會的媽媽桑呢,媽媽桑還會打聲招呼……”
許淼的話音未落,許重那張因怒火而漲成豬肝色的臉,猛地扭曲。
“你他媽的說什麼?”
他揚起那蒲扇般的大手,沒有絲毫猶豫,裹挾著一股惡風,狠狠地朝許淼的臉扇了過來。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許淼隻覺得耳邊一陣轟鳴,整個人被這股力扇倒,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側後方倒去。
後背撞在身後的書架上,書架猛烈地搖晃了一下。
“嗙——!”
擺在書架頂層的一個青瓷花瓶應聲滑落,砸在地板上,碎裂成無數片鋒利的瓷片。
許淼倒在地上,下意識地用手撐了一下地麵,一陣尖銳的刺痛瞬間從右手掌心傳來。
她低頭一看,一片鋒利的碎瓷片深深地紮進了她的掌心,鮮紅的血液湧了出來,在冰冷的地板上迅速暈開一小灘刺目的紅。
“好痛……”
但許重還不肯消停,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指著她的鼻子,唾沫星子噴了她一臉:
“你跟你那個媽一樣,都是賠錢貨!老子養你這麼大,供你吃供你穿,讓你上大學,這些不是錢?
要不是你占用了許家的資源,你弟早就能得到了老師的重視,考上南城大學,用得著花茶水費?!”
許淼嗤笑一聲,她那個超雄弟弟,天天在學校打架鬨事,不讀書,自己考不好,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嗎?
天天賴她占用了他們家資源,說老師隻會偏心在一個許家人身上,導致她弟弟不受老師重視,考不上大學,真是離了個大譜。
許淼被手掌的錐心之痛疼得說不出話,許重卻以為她聽進去了,繼續輸出:
“你那個病秧子媽躺在醫院裡,不管你了,老子給你找了範三爺這麼好的門路,你居然給我當白眼狼!你隻要把他伺候好了,咱們家就能翻身!你也算給我們兩父子報點恩了!你倒好,不知恩圖報,還敢在這裡跟我橫?!給我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