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琛說的,林姨也反應過來大家都還沒有用餐,實在是待客不周,立即轉身下樓。
十分鐘後,飯菜準備好,趙叔和裴硯南先下了樓。
“去吃點東西吧,這裡我替你看著。”
好不容易勸著裴硯南下去,可秦予安卻遲遲不肯走。
看著占了裴硯南位置坐到謝清時身邊的秦予安,顧琛枯啞的煙嗓放軟三度,是他十七年來唯獨給予秦予安的溫存。
“不了,沒胃口。”
“你不用管我,下去吃飯吧。”
秦予安偏頭避開顧琛的視線,百葉窗的光影在他鼻梁割出細小的豁口。
“沒關係,我陪你。”
顧琛隻說了一句,隨後用鞋尖勾過黃花梨木凳,長腿支起斜倚在沙發邊緣,陰影如鴉羽覆住床邊人單薄的肩。
屋內霎時墜入深海般的寂靜,監測儀規律的滴答聲撞在鎏金座鐘上,驚醒了青瓷碗底凝結的枇杷膏。
“今天這件事,會不會……讓你跟裴先生產生誤會,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
安靜的氛圍中,秦予安突然扯動手心的繃帶,克製不住地問出口。
“沒事,我會解決的,你不用擔心。”
罕見地聽見秦予安關心他,顧琛有些意外。
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接上話茬,言語不乏有些雀躍。
“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嫌疑人被判刑前都有陳述的機會。”
秦予安當然知道“解決”意味著顧琛要替他承擔所有來自裴硯南的怒火,如同前不久替他擋下家族的聯姻。
所以他有些生氣,生氣顧琛就這樣消極認下裴硯南對他的指控,生氣他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幾句。
“沒什麼好解釋的,裴硯南說得對,在這世界上我確實隻在乎一個人,其他人的生死對我來說都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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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讓謝清時上樓前明明知道你手裡有玻璃片,也沒有提醒他。”
“我對他可能造成傷害的結果確實是放任且明知的,所以裴硯南說的每一條都不算冤了我。”
顧琛淡淡笑了笑,說話間,他後仰陷進真皮沙發,陰影完全吞沒他此刻冷漠的表情。
秦予安攥緊床單的手背暴起青筋,真絲布料撕裂聲裡,他忽然歪頭輕笑。
“"這世上隻在乎一個人",好動人的情話啊……”
“可我為什麼聽了心裡不覺得暖?”
“你在忽略可能對阿時造成的傷害時,有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他望著斜陽裡浮動的塵埃,喉結動了動,隨即將撕裂的床單邊角掖進被褥褶皺。
“我……”
顧琛的呼吸粗重起來,他倉皇站起,伸手想碰秦予安顫抖的肩,卻在半空攥成拳頭。
“有還是沒有?”
見顧琛不回,秦予安將撕皺的床單邊角沿褥縫掖進第四遍,斜陽塵埃繼續浮過他平穩的聲帶。
“有,可是和你的安危比起來,這些……”
顧琛的皮鞋尖碾著地毯絨毛轉出旋渦,西裝袖口的金袖扣硌進掌心。
“都可以忽略不計。"
秦予安平靜地接過後半句,指尖停在床頭櫃相框的玻璃麵。
照片裡,謝清時舉著冰淇淋的手正好擋住他半張臉,融化的奶油漬在相框角落凝成黃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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