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金屬油桶倒地的巨響中,王傑揪著手下衣領抵在生鏽的鋼架上。
“怎麼還綁過來一個男的?!”
“傑哥,那小子跟保姆在一輛車上......”手下抖著手指向角落,“我們也是撞車時才看清是謝家少爺,怕走漏風聲隻能一起帶回來了。”
“艸!”
王傑暴怒地扯斷垂落的電線,火花濺在謝清時蒼白的臉上,“你是嫌我們這局玩得不夠大嗎,你他媽還敢綁個金疙瘩回來,是想等條子端窩嗎?!”
陰影裡傳來木箱被推倒的悶響,接著是皮鞋碾過碎玻璃的刺耳聲。
蜈蚣疤男人從暗處踱出,踢開擋路的空油桶,金屬撞擊聲在空曠廠房裡回蕩。
他手裡把玩著一把彈簧刀,刀身開合間發出“哢噠”的機械聲。
“大哥,”他咧嘴露出鋒利的犬齒,匕首挑開謝清時的衣領,“賣一個也是賣,賣兩個也是賣,”刀尖劃過鎖骨,“多分一份錢不好嗎?”
“而且,您不是擔心綁一個傭人回來,秦予安可能不上套嗎?”
他陰笑地用刀背拍了拍謝清時蒼白的臉,“現在謝家這小子也在,他和秦予安感情好,有他在,不愁……”
話音未落,角落裡傳來微弱的呻吟。
“唔……”
謝清時在刺鼻的機油味中蘇醒,後頸針孔隱隱作痛。
微弱的亮光從鐵皮屋頂的破洞漏進來,映出林姨歪倒在油桶旁的慘狀——銀發黏著凝固的血痂,額角淤青泛著紫黑。
“林姨......!”
他掙紮著挪動身體,反綁的鋼絲繩勒進腕骨。
膠帶下的嗚咽驚飛簷角蝙蝠,振翅聲裡傳來陰冷的嗤笑:“省省力氣吧。”
視野裡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左眉骨的蜈蚣疤在昏暗裡格外猙獰——正是昨天車禍時為首的綁匪。
“她吸的乙醚夠放倒一頭牛,沒個把小時醒不了。”
他踢了踢腳邊的油桶,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
“唔……唔……”
謝清時拚命掙紮,膠帶下的呼吸變得急促。
見狀,另一個紋著花臂的男人彎下腰,一把扯開他嘴上的膠帶。
“有什麼想說的?小少爺。”
“你們是誰,想乾什麼?”
謝清時渾身在抖,但被反綁的手腕在身後摸索到林姨冰涼的手指時還是立刻弓起單薄的後背,像護崽的貓般擋住昏迷的婦人。
“我們?我們當然是壞人了。”
紋著花臂的男人蹲下來,手機屏幕的冷光映亮他眼裡的嬉笑,“請你們來坐坐,當個魚餌幫我們釣條魚。”
冰涼的金屬忽然貼上臉頰,謝清時看見對方手機相冊裡閃過自己蜷縮在倉庫角落的照片。
快門聲在空曠的機械廠裡格外刺耳。
當蜈蚣疤男拽著他頭發將照片發給秦予安時,謝清時終於意識到他們的目標是秦予安。
“你們是為了錢嗎?我可以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