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時喉結擦過冰涼的鋼管,視線突然捕捉到花臂男褲袋裡露出的半截紅繩——和上周跟蹤秦予安那輛黑車後視鏡上掛的平安結一模一樣。
“隻要你們放我們回去,多少錢我都給。”
他故意將“回去”二字咬得含糊,尾音裹著喘息,像極了十四歲那年秦予安被混混圍堵時,他替秦予安打掩護時裝出的市儈腔調。
“嗬……”花臂男嗤笑一聲,用虎口鉗敲了敲他鎖骨,金屬涼意激得謝清時一顫,“小少爺以為我們做這行都沒有誠信嗎?”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接了這單生意,就一定會替雇主處理好麻煩。”
冰涼的金屬順著鎖骨遊走,他突然扯開謝清時的襯衫,“不過你這細皮嫩肉的,倒比那老太婆值錢。”
“彆碰我!”
謝清時擰身躲閃,後腦撞上機床的瞬間,鐵鏽簌簌落進領口。
膠帶封上嘴角的刺啦聲裡,他看見自己腕表的鋼鏈在機油裡泛著冷光——這是十八歲那年秦予安裝作隨手扔給他的生日禮,表盤背麵還刻著歪扭的“平安”二字。
蜈蚣疤男人抬腳碾碎滾落的紐扣,鞋底與水泥地摩擦的聲響,像極了那日他和裴硯南摔門而去時,門框震顫的餘音。
“彆鬨了,傑哥等會該不高興了。”
男人掐住他後頸的力道,與記憶中秦予安揉他頭發時的溫度形成殘忍對照。
膠帶封死最後一絲嗚咽時,謝清時餘光瞥見角落裡,赫然露出半張金三角交易的價目表,秦予安的名字被紅筆圈在“上等品”分類欄。
隨後,他被蜈蚣疤男擊暈,倒在林姨身邊。
與此同時,這邊,楓橋彆墅裡,秦予安正盯著手機裡彈出的照片瞳孔驟縮。
謝清時被膠帶封住的嘴角,正滲著與七年前相同的暗紅血跡——彼時十五歲的少年被混混按在巷口,少年也是這樣倔強地抿著唇,打死都不說出自己的下落。
“三小時,城西廢舊工廠。”第二條消息彈出林姨慘白的臉,“甩開你四周的保鏢,你身邊有我們的人,彆耍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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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第三條短信彈出來:“梧桐巷口停了一輛車,開著那輛車來。如果遲到一分鐘,我就把他們兩個扔進江裡喂魚。”
“砰……”
玻璃罐碎裂的脆響炸開在寂靜的玄關,糖霜裹著山楂脯滾入陰影。
秦予安跨過滿地狼藉衝向後門,外麵不知何時下起細雨,春寒挾著細雨撲在臉上——卻在推開鐵門的瞬間僵住:三個黑衣保鏢正背對門抽煙,火星在薄霧裡忽明忽暗。
1315,手機倒計時刺痛視網膜。
他退回到玄關角落,指尖的血珠滲進玻璃碎碴:“要份海鮮粥,多加香菜。”撥通外賣平台的聲音平穩得可怕。
1339,外賣電動車碾過青磚的聲響混著雨聲逼近。
穿黃雨衣的外賣員按鈴的刹那,被拽進玄關的陰影裡。
“您的外賣……”
年輕的聲音卡在喉間,後頸已挨了記利落的手刀。
秦予安扒下對方浸透雨水的製服時,發現他的後背印著油漬——像是潑灑的酸辣湯,讓他想起謝清時總愛點的那家川菜館。
隨後,他迅速將昏迷的人塞進衣櫃,鴨舌帽簷壓到眉骨,騎上電動車衝出楓橋彆墅區。
2:07,鏽跡斑斑的黑色桑塔納停在梧桐巷深處。
秦予安甩開黏在背上的濕透製服,拉開車門的瞬間熱浪撲麵——車廂裡彌漫著機油和腐木的混合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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