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聽他的!”
掙紮間謝清時扯斷了袖口鑲嵌的鑽石袖扣,“咕咚”一聲滾進油汙裡,“他就比我大一個月!有什麼臟手段衝我來!”
“你要是敢傷害他,謝家不會……”
話音未落,王傑突然掄起扳手砸向他額角,卻被秦予安橫插過來的手臂擋住,金屬撞擊聲與骨骼碎裂聲同時炸響。
“閉、嘴!”秦予安咳著血沫低吼,染血的膝蓋碾過滿地鋼渣。
他抓住王傑褲腳的指節泛著青白,喉間翻滾著鐵鏽與機油混合的腥氣:“求求你,放過他。”
被汗糊住的睫毛顫了顫,目光掠過謝清時咬破的唇角,“我陪你,隨你怎麼玩……”
每說一個字都像從碎骨裡擠出來,仿佛十歲那年第一次挨家法時咬碎的牙齒。
“說定了?”
王傑的皮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冷光裡照見他撕裂的襯衫領口,“不改了吧?”
他拽起秦予安的頭發迫他後仰,暴露出鎖骨下方淺粉色的疤。
“不要,我不同意,我不許……”
還沒等秦予安點頭,謝清時突然昂頭發狠,麻藥麻痹的牙齒撞上王傑虎口。
鐵鏽味在唇齒間炸開,他用儘最後力氣挺腰撞向背後的齒輪,生鏽的金屬尖齒瞬間刺穿後腰。
“阿時……”
秦予安幾乎發瘋地朝謝清時撲過去,卻被花臂男和蜈蚣疤男兩人反剪胳膊按在鏽蝕的傳送帶上。
皮帶扣磕在金屬接縫處迸出火星,他盯著五步外卡在齒輪間的摯友,脖頸青筋暴起,“快給他止血,快!”
嘶吼震得頭頂垂落的鐵鏈微微搖晃,懸垂的燈泡將謝清時後腰暈開的血影投在水泥地上,像團正在融化的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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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瘋了嗎?他可是謝家的人,你們敢放任他死到這裡嗎?”
見幾人都沒動作,秦予安拚命掙脫束縛,踉蹌撲倒在齒輪台邊。
沾滿油汙的膝蓋碾過滿地玻璃碴,他抖著手去撈翻倒在地的止血鉗,後頸被蜈蚣疤男用鐵棍砸出悶響。
“不哭,阿予……”
謝清時開口時嗆出半口血沫,暗紅裡浮著細小氣泡的液體從鼻腔湧出。
“我要是死了就好了……”
猛然弓起的脊背扯動刺入肉體的金屬,暗紅血柱突然呈噴射狀濺上三米外的配電箱。
秦予安按在創口處的襯衫碎片瞬間浸透,眼看著血色由鮮紅轉成臟器破裂特有的紫黑,謝清時青白的嘴唇還在機械開合:“這樣也不會連累你和林姨。”
“好好活著,就算沒有我……”
痙攣的右手剛抬起半寸便重重垂落,染著機油的手背擦過對方下巴時沾到濕熱,才發覺他咬破舌尖將嗚咽咽回了喉嚨。
遠處廢棄鐵軌傳來遊輪轟鳴,像極小時候兩人擠在頂樓數過的夜班貨車。
第十七節油罐車廂軋過彎道的金屬嘯叫穿透鐵皮屋頂,謝清時渙散的瞳孔裡映著輸送帶殘存的編號刻痕。
可這一次呼嘯聲裡再不會有人笑著數「第十九節車廂」,隻有王傑的手下用鋼管敲打鐵桶應和汽笛。
“不行,你不能死,你要讓我愧疚終生嗎?”
秦予安繼續扯斷領衣死死勒住謝清時腰側,纖維浸透的血漿順著指縫漫過表盤。
他發狠撕咬急救包塑封的模樣激得王傑踹翻鐵架,散落的螺絲釘叮叮當當滾進排水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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