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海運線!”
顧琛的嘶吼炸穿電流,像困獸掙斷鐵鏈,“再加你上個月想要的東港深水港!”
背景傳來拳頭砸在金屬上的悶響,集裝箱震顫的嗡鳴順著電流爬過來。
雨瀑在玻璃炸成冰花:“好。”
裴硯忱的喉結動了動,“我讓人過去接應。”
電話那頭突然死寂,隻剩風暴灌進聽筒的嗚咽。
突然響起衣料摩擦聲——是顧琛抹了把臉強迫自己站直。“……多謝。”
喘息裡壓著顫抖,“但彆派生手……”
“轟!”
集裝箱又遭重擊,嗡鳴震得聽筒發顫。
裴硯忱指節叩在玻璃上:“顧琛。”
驚雷劈開雲層。
“……全須全尾滾回來。”
金屬刮擦聲驟停。
三秒死寂,電流傳來打火機“哢嗒”開合的輕響。
“知道了,忱哥。”
顧琛的應答淬著海腥氣,像浪尖上拋回的錨鏈。
通話切斷的刹那,閃電劈亮裴硯忱眼底的血絲。
……
港口
柴油桶燃起的火光舔舐著紅姐猩紅指甲,她裹著白狐裘立在泥濘碼頭,像雪地裡插了把淬毒的匕首。
“就這一個?”煙嗓刮過生鏽貨架。
老鬼揪著秦予安後領往前推,他踉蹌跌進光暈圈。
汙血和淤泥糊了滿臉,濕透的白襯衫裂口露出鎖骨的疤,留置針的青紫針孔在腕間刺目鮮明。
“紅姐先驗貨,”老鬼踹向秦予安膝窩迫使他抬頭,“這可不是靠量取勝的玩意兒。”
火焰劈啪炸響的刹那,汙泥正從秦予安眉骨滑落。
繃帶縫隙透出的冷白皮膚,撕裂衣領下凹陷的鎖骨,尤其是那雙蒙著水霧卻亮得瘳人的眼睛——濕發黏在頰邊,血痂綴在嘴角,偏偏眼尾斜挑出驚心動魄的弧度。
“呲啦……”
紅姐突然撕開他半邊殘破的襯衫!肩胛骨蝴蝶般振翅欲飛的線條暴露出,一道道陳舊鞭痕斜貫脊背,手心的血珠順著指尖滾落在淤泥裡。
她戴著祖母綠戒的手指撫過傷處,秦予安渾身劇顫卻悶不吭聲,齒尖把下唇咬得鮮血淋漓。
“臟是臟了點……”
紅姐的貂絨手帕擦拭他鎖骨泥點,露出底下瑩白的肌膚,“十五年了,”她突然捏住秦予安下巴迫近,呼吸噴在他顫抖的睫毛上,“頭回見著泥潭裡長出的雪嶺花。”
老鬼匕首頂住秦予安後腰:“三千萬,少一個子兒……”
“緬北送來的雛兒頂天八百萬。”
紅姐的鱷魚皮靴尖挑起秦予安下巴,“可這……”
她猛然拽開他手心繃帶結,昨夜縫合的傷口翻出鮮紅血肉,“夠格進‘黃金鳥籠’壓軸。”
染血的紗布扔進火堆,腥氣混著焦臭彌漫。
“一千三。”
火光在她鑽石耳釘上爆出寒芒,“多出那五百算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