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被尖銳的刹車聲斬斷。
轎車引擎聲從碼頭傳來時,江凜忽然安靜了。
染血的指尖“啪”一聲扣回襯衫紐扣。方才坍塌的肩膀瞬間繃成鋼板,下頜線收束如刀鋒出鞘——不過三次呼吸的工夫,那個失控的男人已被鎖進軀殼深處。
他凝望那輛駛近的黑色轎車,車窗反射的強光刺入瞳孔,卻照不亮眼底沉淤五年的淤泥。
“帶秦予安出來。”
命令擲向船船艙時毫無波瀾,仿佛剛才剜心泣血的是另一個人。
兩名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疾步而出,秦予安裹在消毒水味濃重的毛毯裡,腕部輸液的軟管隨海風輕晃,蒼白的手心纏著厚厚繃帶。
“傷口都處理好了?人怎麼樣?”
江凜側身擋住撲向擔架的冷風,染血的左手垂在身側,血珠順著指尖滴落甲板。
領頭醫生掀開毛毯一角,露出秦予安隨呼吸平穩起伏的胸口:“手心刀傷縫了九針,鞭傷清創後敷了藥。傷口太疼給他打了常規鎮定劑,半個小時後就會醒。”
“好。”
江凜目光掠過秦予安緊閉的雙眼,“你們兩個跟我走,時刻注意他的情況。剩下的人都留在船上。”
“江總,”靳勉急跨一步攔住舷梯方向,“留兩個跟著吧?s市碼頭魚龍混雜……”
話音未落便被截斷。
江凜徑直掠過他走向舷梯,海風卷起西裝後擺,露出腰間槍套冷硬的輪廓。
他腳步未停,隻將染血的左手插進褲袋:“不需要。”
聲音沉進引擎轟鳴裡,“時隔五年……”
喉結無聲滾動一下,“我不想讓他隔著這麼多保鏢看我……”
靳勉急追兩步:“可顧家那邊……”
焦灼的視線掃向碼頭鏽蝕的集裝箱堆,仿佛能穿透鐵皮看見埋伏其後的槍口,“咱們提前劫走顧總的人,現在他手下三十條船全堵在出海口!”
“那就更該一個人去。”
江凜在舷梯頂端頓足,回頭時半張臉浸在船船艙陰影中,插在褲袋裡的手攥緊那枚斷戒:“你以為阿忱此刻在醫院,是等著看我擺威風?”
戒圈斷刃割破掌心血痂,新鮮溫熱的液體漫過指縫,他卻將染血的指尖舉到唇邊舐去:“彆擔心!顧琛要想殺我,不會隻派集裝箱後頭那三個狙擊手。”
海風掀起他額前碎發,露出眉骨一道舊疤,與心口戒痕同樣泛著紫黑。
靳勉喉頭發緊:“可顧總的人在碼頭布了重防!”
他猛地按住耳麥,監聽頻道裡電流嘶響,“我們的人在碼頭確實可以撕開防線接應,但剛接到情報——他們在醫院設了三道路障要攔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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