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江凜掐住他咽喉撞向書架,“這些話傳到他耳朵裡,我一定殺了你!”
書架震顫中玻璃杯轟然墜地,滾水在裴硯忱腳背燙出透亮水泡。
鏡中浮出江凜慘白的臉:“阿忱……不是你想的……”
裴硯忱撕開黏連傷口的睡衣,膿血順著肋骨折痕蜿蜒:“江少爺演修車工演得開心嗎?”
窗外烏雲壓城,他染血的指尖幾乎戳進江凜瞳孔:“江少爺演修車工演得開心嗎?看我像個傻子……”
笑聲混著淚砸在地上,“為護‘窮男友’跟家族決裂,跪祠堂挨鞭子——夠不夠您繼承人大戲當頭彩?!”
“阿忱!”
江凜喉間滾著血沫想靠近,卻被裴硯忱眼底的寒冰釘在原地。
旁邊的聞竟急忙撲上前:“‘嫂子’,凜哥騙你他的身份是他的錯!可他修車滿手泡、便利店挨刀都是真……”
“出去!”
裴硯忱突然暴起,拳頭裹著風聲砸向玄關鏡麵!
蛛網裂痕炸開的瞬間,鮮血順腕骨漫成溪流。
“阿忱!你乾什麼?!”
江凜嘶吼著扯下領帶想捆他傷口,卻被裴硯忱狠狠甩開:“彆碰我,容家千金的未婚夫。”
他踉蹌退後,鞭痕在單薄睡衣下猙然凸起,煞白臉孔浮著病態紅暈,恨意卻燒得瞳孔透亮。
聞竟慌得去撿玻璃碎片:“凜哥我真不是故意說漏嘴……”
“滾!”
江凜的咆哮震得吊燈搖晃。門扉撞擊聲吞沒了斷續的“對不起”。
江凜猛地鉗住裴硯忱淌血的手腕往沙發拖:“先止血!止完血我任你打罵!”
“彆碰我!我嫌你惡心!”
裴硯忱屈膝頂向他腹肋,鞭傷因劇烈掙動滲出黃膿。
江凜悶哼一聲卻不鬆手,任由踢踹像雨點落在身上,隻死死將他箍進沙發,酒精棉碾上傷口時,懷中人疼得弓成煮熟的蝦。
“好了。”
當最後繃帶纏緊手背傷口時,裴硯忱已虛脫在汗濕的沙發裡。
江凜托著退燒藥抵近他乾裂唇瓣:“把藥吞了,你還在發燒。”
藥片卻被一掌掀飛,白影彈跳著滾進陰影。
“假惺惺什麼?”
裴硯忱喘笑,“怕我死在你和容大小姐新婚夜前,晦氣?”
江凜碾碎掌心半枚藥片,苦澀混著血絲咽下:“我從來沒玩你!從始至終,我都是……”
話音未落,支票已甩上他下頜——紫紅鋼筆水寫的“”正糊在沾血傷口上,像道妖異符咒:“下個月我訂婚,您賞臉收好——演三年床伴的酬勞。”
“你說什麼?!”
江凜攥住支票的手背爆出青筋,“怎麼罰我都行,彆說這種話!”
裴硯忱忽然低笑出聲,淚光在睫梢凝成冰渣:“不是氣話。”
他撫過後背猙獰傷口,每道鞭痕都是為眼前人受的刑,“我也二十五了,雖然比不得江少爺富貴……”
喘息間扯出譏誚的弧,“也比不得您家裡有遠見,早早定了容晴當未婚妻。”
指尖狠狠刮過支票上糊開的“”,墨跡混著自己的血染紅指腹:“但找個門當戶對的結婚……比如薑家二小姐?”
江凜突然撕碎支票!
紙屑裹著腥風雪片般砸向裴硯忱痙攣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