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嘴角揚起。
“東邊朝陽，種菜最合適；西邊下午陰涼，葡萄正好搭棚。”
她比劃著。
“我再養幾盆茉莉，開花時滿院子香。你要是偷懶不想做飯，我就摘把辣椒炒個蛋，就著涼麵，吃得滿頭汗，那才叫痛快！”
倆人吃完飯，慢慢往家走。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夜裡涼，寧城的冬，不冷，但風一吹，褲腳就粘涼。
周淑芬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往郭振義身邊靠了靠。
郭振義察覺到了，不動聲色地側過身，用自己的大衣幫她擋住風。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腳步一步不落。
“淑芬，寧城的政策一天比一天鬆。”
郭振義走在前頭。
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直視著她。
“現在風向變了，很多人都在觀望。你想蓋房，城外幾個村兒，早有人偷偷動工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
“不是一兩家，是成片成片地建。關鍵是，沒人管。”
“你要是想動手，現在正是時候。”
“那……產權咋辦？”
淑芬皺起眉頭。
她不怕辛苦，也不怕冒險。
最放心不下的是她不能把辛苦掙來的一切，賭在一個隨時可能被推倒的地基上。
“要是哪天政府要拆，那房子算誰的？賠償歸誰？這些都沒個說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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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注冊個公司，用公司的名義來蓋。”
郭振義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這樣，地是公司資產，房子也是公司名下的。就算將來有變動，也好處理。而且，走正規流程，哪怕真要征地，也有談判的餘地。”
“讓我想想。”
她不是猶豫要不要做，而是思量怎樣做才最穩妥。
這件事關係重大，不能憑一時衝動決定。
郭振義點點頭，沒有再勸。
他默默送她走到家門口，分彆時，他隻輕聲說了句。
“想好了，就告訴我。”
然後轉身離開。
周淑芬剛踏進自己的空間，眼前的景象差點讓她驚叫出聲。
蔬菜水果堆得比人還高，層層疊疊，幾乎頂到了空間的頂部。
她左看右看，連個落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
“這……這也太多了吧！”
她喃喃自語。
周宇捷那家外貿公司，短短幾個月，就在港城傳開了。
起初隻是幾個做批發生意的老商戶在議論，後來連街邊賣早點的攤主都知道了。
虧得他早有準備，主動讓出兩成利潤給陳主任。
那位在港城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陳主任，收到好處後立刻發話。
“周宇捷是自己人，動他，就是不給我麵子。”
這下，連那些慣於尋釁的混混都繞著走，生怕惹上麻煩。
第二天一早，周宇捷租的那輛大卡車又來了。
“走，出發港城！”
周宇捷拍拍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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