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他不想輸。雖然不知道為啥,明明隻想鹹魚的自己,會有這種拚命的想法。
明明自己二穿來古代的第一周,就想好了各種偷懶的退路。
明明最開始隻是想,既然躲開了張九旭本尊的反擊,就要好好活著。
對,活著,好好的活著,自在的活著,不遺憾的活著,不想意難平的活著……
五十歲,在這個平均壽齡不足六十的古代世界,或許此役,就是自己……
這一生的答卷。
…………
天微亮,睡了兩個時辰的張逸,已經開始籌劃接下來的實施,並不停派出自己多年秘密培養的一群斥候,或者用現代的話叫特種兵更合適。
他們現在唯一的任務不是殺敵,而是最基本的索敵和刺探情報。
夜襲擾敵這隻是第一步。
第二步在城樓之上,第三步在城門外的空地,第四步在田裡,第五步在城門街,第六步在府庫糧倉,第七步就是這整座城池。
他不敢保證,這七步就能消化掉這十萬,哪怕就這七步他也要參考軍情做出最合理的變數。戰爭打的就是信息差!
他覺得這很累,很麻煩,但心裡有一種興奮,有一種莫名的豪情。
翌日清晨,熬了後半夜沒見人影的敵軍氣勢衝衝的在城樓百米處整軍列陣。
但此刻的城門前五十米處多了三道寬窄不一,深淺不一的水溝。
裡麵灑滿了密密麻麻的鐵蒺藜,這些都是張逸早年無聊,折騰出來對付響馬的。
而且,這也不是一般的水,而是讓城內的郎中配出的毒藥,觸之即染。毒性不強,但勝在於解此毒很浪費藥石,如若不解雖無大礙,但會多日四肢酸軟、手腳麻木。
那這些坑裡原本的土呢?一部分在城裡,一部分加水搓成細小泥丸燒製成小球或在沙土裡。現在這些沙土就撒在三道水溝之外的空地上。
“哈哈哈”敵方將領見此坑坑窪窪的地麵,和看似糊弄人的水溝頓時大笑起來,“原來昨夜驚擾我等,就是為了……挖出這不倫不類的護城河?”
此話一出,地方還有些疑惑的,看不到的,頓時跟著哈哈哈大笑起來。就這?護城河?不說跑馬而過很容易吧,就是步卒趟水過去都不礙事。
但笑歸笑,充其量也隻是羞辱一下對麵城樓上的人。
“對麵的大澤軍民!三日之期已到!速速開城投降~今日投降,除首犯者,昨夜驚擾之事~既往不咎!”
張逸一聽,嗬!對麵還想著這樣就能逼我們開城。
也對,城樓上現在就擺了幾名疑兵,對方看到是瑟瑟發抖的城樓守軍,和不成樣子的護城河。昨夜人少,也沒給對方什麼實質性損失。
十萬對兩千,對麵當然自信。
那麼現在就等,等太陽往南邊再走點。
張逸示意一名親衛上前按準備好的稿子喊話拖延時間。
內容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就是安撫敵軍稍等,城主還在和將軍吵架。如果對麵不耐煩了,就安排城樓處傳出些叫喊廝殺聲,和燃點濃煙,就說在嘩變,等會兒開門迎接。
反正就是拖著不讓對麵馬上進攻能拖一個時辰是一個時辰,隻要這秋日的暖陽起來,他還不信熬了半夜,又熬一上午能不困?
如果這次成了,要怪,就怪他們太自信。果不其然,對方自負得等到了日上三竿。
這次不是地方催促了,而是張逸主動了。沒彆的,就是看那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忍不住想喊醒對麵。
於是乎……上響箭,銅鑼,大嗓門!
突如其來的一聲,把幾乎八成在走神打瞌睡的敵軍給嚇了一跳!軍陣直接慌亂一團,有些騎兵都被嚇的摔下馬來。
哎~古人真不耐受刺激。
此刻,城門吱呀呀的開了,裡麵冒出濃煙,一位魁梧聲洪的騎兵從城門跑出,站在安全距離上大喝,
“哈哈哈!兀是什麼夯貨!某家大人說了!南蠻小兒,如此嗜睡,定是肝腎虛弱!還不速速離去!刀不穩!馬太瘦,拿什麼和我大澤鬥!哈哈哈!”
這時候,就連城樓上的大澤守軍都在起哄。
“嗬!大澤小兒羞辱我等,攻城!攻城!”這能忍!本來被嚇一跳的敵軍就有些尷尬,被對麵這一頓羞辱,惱羞成怒。再加上不知道是誰吼得一嗓子,對方哪管自家參軍、監軍說什麼,這能不上頭!
直接咋咋呼呼的就開始衝鋒。喊話的騎兵早就回去,關上城門,放下拒馬門。一種鑲有密集鐵刺的灌鉛木門,是這個古代世界中,一種大型城門的防禦設施。)
等對方不管不顧的衝過這看似不起眼的五十多米時,這些鐵蒺藜,和毒水的作用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
不管是先登步卒,還是攻城甲士在這個沒有勞保鞋和鐵底靴,甚至馬蹄鐵都沒有的世界。
泡了一夜的水的鐵蒺藜可是致命的——破傷風,可是古代戰場傷員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更彆說,是配上毒水了。
衝鋒中的士兵步卒,配上帶有滾珠的沙地就是一不小心刹不住車的情況,更何況是坑坑窪窪的場地,和需要跨過的三道水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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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踩中鐵蒺藜的,已經摔倒在水溝旁,就算爬出來也失去了最快衝鋒的速度。更彆說還有兩道一樣的水溝。
有的地方一誇而過,但摻雜滾珠泥丸的沙地可沒有那麼好的著力點,一個不剩就是滑倒,運氣好繼續跑起來衝鋒去下一道,運氣不好的跌入水溝,紮一下,灌口毒水……
彆認為,這隻是在減緩對麵第一波的的衝陣速度。
而是為了“滾雪球”。
對,第一波發生了意外,後麵會跟著小心,哪怕立刻繞路,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滯留,可後麵的人可不會管這些。
要知道第一批登上城樓的,和第一批攻入城門的可是待遇翻倍的。這在以往是激勵快速攻城的手段,是激發血性猛藥。
但對現在這種情況而言,隻會發展成大型踩踏事件。後麵的不管不顧往前衝,前麵遇險吃痛的在減速。
立馬就變成了,摔倒≈宣判陣亡。這雖然在以往的攻城案例中也有,但刻意為之的傷亡數量更嚴重。
或許覺得他們這衝陣導致的踩踏不夠,張逸還更損得喊人在城樓上加油助威。
於是在後方沒有上前的敵軍將帥,騎兵,弓兵,就見到了這一副詭異的場景……
自己攻城的步卒還沒靠近對方城樓,就在推推搡搡,亂做一團,喊殺和哀嚎聲一片;對方城樓上的守軍,不但不攻擊,還在給自己人呐喊助威。
嘶~敵軍將帥瞬間覺得,這是在開玩笑!對方還沒動手,自己的人就因為過三道臭水溝就倒了一片,關鍵是對方喊的越起勁,自己這邊倒地的人越多。
敵軍將帥雖然見到已經有第一批先登步卒抵達對方城樓,但明顯損失比預估大了,尤其是,才兩三伍人開始登樓。
就這人數,城樓守軍打的輕輕鬆鬆,甚至還有空叫囂,至始至終都還隻發出過一箭。
說真的,要不是看到對麵還有這麼多自己人,敵軍都打算直接上強弩,給對麵城樓一場箭雨了。
如果張逸此刻知道對麵的想法一定會拍案叫好,甚至會鼓動對方來兩波,之後再整個喇叭讓滿城守軍一起大喊,“多謝南蠻子送箭!”
因為城樓上,可是備著浸濕的木盾和草人之類的。不為彆的,就是打算再薅對麵一波箭矢。
結果是啥,打了一個多時辰,對麵吃不住了。兩個營,也就兩千人不到的損失,對麵再怎麼自負,也隻好先收兵了。
如此便守住了第一波。結果是對麵折了先登營,和一半的攻城甲士。
唯一不好的就是,毒水的作用沒發揮道。不過不急,對麵不是還有暗子在我們這裡嗎?
先前張逸讓幾個和敵軍暗子接觸過的官員將功贖罪,就是為了給對方送一批糧食物資。
張逸將這種配製毒水的藥粉給下在這批物資的酒裡,反正四肢酸軟的藥效和醉酒差不多。
半夜,先前扮作流民的暗子,帶著那幾個官員的手諭,以安府尹大人命令出城的借口,帶著人和物資從東城門出去。
敵軍雖然很小心,但也是粗略檢查了物資有沒有毒,畢竟是自己派出的暗子帶回的。暗子還帶出一位郡守的信件,表示願意開放東城門,讓大軍進入。
敵軍將帥甚是開心,當即設宴喝酒,傳令三軍吃飽喝足,明天一早就從東門入城。入城之後定讓三軍血洗翠合,為今日兩營弟兄報仇。
正如張逸所想,他們在喝過後毒酒之後,感覺四肢酸軟,隻當是大澤酒水太好的緣故。
第二天清晨,敵軍帶半數甲士,騎兵共三萬人,前往東門準備接受,雖然大家都覺得四肢有些酸軟,但今天隻是接收怕啥,就算打起來,三萬人還打不過對麵兩千人?
敵軍還未站定,東門就吱呀呀的打開了。可等待他們的確不是迎接的人,而是一頭頭角綁尖刀,尾巴著火的公牛。
這些公牛發瘋似的衝入敵軍,將敵軍衝散。運氣差的直接被頂死。
就算敵軍反應過來中計了,下意識要撤開,可四肢酸軟,反應遲鈍。就算敵軍將帥大喊直接衝陣拚命,都無濟於事。
接著就是一隊騎兵從城中竄出,砍殺一波落單的就跑。
接著就是一波更狠的,一批灌了鐵砂的響竹被綁在守城弩上,點燃引線後,射向敵軍密集處。